師爺蘇的喊話正在刺痛這些越南仔的神經。
他們知道,歷史遺留問題,總會有解決的一天。
這些年一直有被關押在難民營的難民獲得港島合法身份,這給到了不少越南仔在絕境中極大的希望。
但是今天這個希望破滅了,港島開始動真格了,他們這些被羈押在難民營的難民,全部都要被遣返回去,一個都不會留下!
白石難民營的鐵絲網在正午的陽光下泛著冷光,阮文雄站在屋頂,看著遠處駛來的車隊,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那把用鐵片磨成的匕首。
他的左臉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正是因為這道疤,讓他在難民營被羈押了長達十年之久!
當初他年富力強,本來很有希望通過審核,拿到港島暫住證,而后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難民營的。
后來懲教署那邊負責審核的人員一句話擊碎了他的幻想——你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必須還要繼續接受考察……
“雄哥,這次他們是認真的啦!”
一個瘦小的越南青年爬上屋頂,聲音里帶著顫抖。
阮文雄啐了一口,轉頭對下面聚集的同胞們喊道:“今天他們帶走沒有暫住證的兄弟,明天就會輪到我們!
我們不少兄弟在這里被無端羈押了十年,這十年誰來替我們買單?
越南已經回不去了,這里就是我們的家,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這里!”
難民營里響起一片憤怒的吼聲,幾個年輕人已經準備好了燃燒瓶——用撿來的啤酒瓶和偷來的汽油制成。
他們中許多人從小就生活在難民營,從未見過所謂的‘故國’,只知道港島是他們唯一的棲身之所。
警車在難民營大門外停下。
師爺蘇從第一輛車上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喊話依舊還在繼續。
其身后跟著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警員,防暴盾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各……各位朋友!”
師爺蘇舉起擴音器,聲音因緊張而更加結巴。
“我們只是依法辦事,沒有暫住證的必須遣返,這是法律!
我再重復一遍,港島不是你們的家,停止無意義的抵抗,回到你們自己的故國去!”
“放屁!”
阮文雄從屋頂一躍而下,人群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
他沖到最前面,一手握著匕首直逼師爺蘇,一邊開始做著動員。
“這個就是何耀宗的走狗,就是這些人千方百計想逼我們離開港島!
今天橫豎都是死,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奮起抗爭!”
師爺蘇后退半步,臉色發白。
但想到何耀宗的囑托,他還是穩住腳步,繼續‘挑唆’這些越南仔暴動。
“這位朋友,請……請你冷靜!
你要搞清楚,你腳底下踩著的土地,沒有一寸是屬于你們的……”
“冷靜?死啦!”
阮文雄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之前白石難民營的暴動事件他就參與到其中,也深知暴動帶來的輿論影響,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只可惜,這次牽頭遣返他們的,并不是一個在乎輿論影響的人。
難民營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警員們不自覺地握緊了警棍,而越南難民們則慢慢圍了上來,手里拿著各種自制的武器。
師爺蘇知道事情要糟,但他還是繼續自己的辛辣嘲諷,他就是要逼這些越南仔對自己下手,然后安保隊和差人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清理現場。
突然一個燃燒瓶從人群中飛出,準確砸在警車引擎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