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敢’字,讓陳永仁還是為之苦笑一聲。
但肥沙的一番說辭還是讓他尤為感動。
“沙sir,多謝!”
“客氣啦!等你旗開得勝,將來油尖旺做事,大家還要分工合作的。”
……
西貢的午后陽光毒辣,陳永仁站在碼頭附近的茶餐廳二樓,透過沾滿油漬的玻璃窗觀察著對面的修車廠。
肥沙提供的線索很準確——“大傻修車廠”門口停著三輛沒有牌照的奔馳,車身上還留著明顯的刮痕。
陳永仁抿了一口凍奶茶,冰塊已經融化,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他的手指流下。
十年臥底生涯讓他對江湖規矩了如指掌——這種高檔車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西貢這種偏僻修車廠,更何況車身上的刮痕位置太整齊,明顯是專業偷車團伙的‘作品’。
不過對于查這種偷車案,其小組里邊的組員顯然沒有什么興致。
尤其是兩個o記的老差人,自始至終并不認可陳永仁這個上司。
“陳sir,這人說是你朋友,還說有料要爆給你啊!”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正是陳永仁組內的一個四十歲出頭的差人。
陳永仁轉過頭,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瘦高男子站在自己組員身邊,左眼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大眼明?”
陳永仁壓低聲音:“找我乜事?”
大眼明拉開椅子坐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萬寶路,一臉的嬉笑。
“仁哥,我有料要爆啊!”
陳永仁盯著這個昔日在油尖旺混跡的粉仔,一時間顯得有些警惕。
他不清楚內部調查科的人有沒有在暗中盯著自己。
“你現在跟長樂?”
陳永仁直截了當地問。
大眼明點燃香煙,深吸一口:“冇啊,只是在西貢一帶混口飯吃而已,仁哥現在穿制服了,是要查長樂的偷車案?”
陳永仁默不作聲點了點頭,示意大眼明繼續說下去。
“仁哥,偷車這種案子有什么好查的?
我聽說你們警隊有規矩,線人爆毒品走私案的料,破案之后我能拿十抽一的傭金,是不是真的?”
陳永仁以及身邊的幾名o記警員頓時精神了起來。
玻璃窗外的修車廠里,幾個工人正將一輛黑色奔馳開進車庫。
陳永仁注意到他們動作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贓車。
“你知道多少?”
陳永仁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如是問道。
大眼明吐出一個煙圈:“大傻那間修車廠只是個幌子,長樂幫這兩年靠偷車賺了不少,不過……”
他壓低聲音:“自從鯉魚門的魚頭標死后,和聯勝又定了禁止走粉的規矩,最近他們玩得更大,順理成章填補了鯉魚門粉檔市場的空缺。”
陳永仁瞇起眼睛:“什么意思?”
“今年臺風天氣又要來了,海警會撤回避風。”
大眼明掐滅煙頭:“聽說有批'白粉'要從菲律賓過來,就在西貢一帶上岸。”
陳永仁心跳加速,如果情報屬實,這將是一條大魚——長樂幫不僅偷車銷贓,還利用這條走私線路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