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今天的專訪?”
“急什么。”
見樂慧貞有意轉移話題,陳蘭當即擺手:“家強去濠江談生意了,專訪改期。
今天請你來,是想聊聊何先生的事。”
樂慧貞耳根發燙,茶杯險些脫手。
“我同何生只是……”
“只是什么?”
陳蘭笑得意味深長:“樂小姐,這不是什么不能聊的話題,大家都是女人,在我面前可以坦誠點的!”
樂慧貞低頭盯著茶杯,檸檬片沉在杯底,像一彎殘月。
“我……配不上他,我一直在他面前有著……自卑感……”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新聞發布會上言辭犀利的犀利記者,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陳蘭忽然傾身向前,翡翠耳墜輕輕搖晃。
“我懂,尤其是像你這種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心中會有很多很多的想法。
你擔心有錢人三妻四妾,你擔心自己守不住何先生的心,其實慧珍,進化論才是真正的社會學。
不論男女,優秀的人,總是會有很多人去喜歡的,我覺得你不應該有太多顧慮!”
樂慧貞咬牙,把頭埋低下去。
她也不止一次在內心拷問過自己,她是否鐘意何耀宗。
答案是必然的,不談何耀宗的身家為人,單是那副俊朗的模樣,就是自己曾經夢里的樣子。
這種男人有幾個女人能拒絕得了呢?
但也正如許太所言,她擔心自己只是一個隨時會被拋棄的玩物,對方只是陪她走個過場罷了……
“傻女,男人不需要你配得上,只需要你懂得怎么做他的女人。”
許太有看穿樂慧貞的心事,她掰著涂滿丹蔻的手指。
“你聽我講,不說拴住何先生的心,至少你始終會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啦。
做大嫂的,第一,在外人面前永遠給他面子;
第二,記住他所有喜好厭惡;
第三,該裝傻時裝傻,該精明時精明!”
停頓片刻,她又補充道:“最重要的是,讓他習慣有你在身邊。”
樂慧貞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這不就是做傭人?”
“錯!”
陳蘭拍了下茶幾:“傭人領薪水,大嫂分家產。你看家強,現在連襯衫紐扣都要我親自挑。”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話粗理不粗,我沒你那么大的學問,你懂我意思就好啦!”
樂慧貞茫然搖頭:“我不鐘意去分他的家產,我也知道何先生不是凡人,他不想,沒人可以分走他的家產!”
“慧珍,你比我想象的要開竅許多誒!”
許太笑笑,繼而說道:“那我不妨把話和你說得再簡單些啦,做大嫂,其實有一點很重要。
你要學會穿高跟鞋才行!”
“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如果你實在不想做所謂的傭人,那就在找他之前,穿一雙高跟鞋嘍!
讓他知道你來的時候,可以騰出時間來,給到你解釋的機會。”
……
夕陽西斜時,樂慧貞走出別墅。陳蘭最后的話在她耳邊回響——
‘記者能做一輩子,但改變命運的機會,一輩子可能只有一次。’
當天晚上,樂慧貞站在筆架山豪宅門前,按響了門鈴。
她穿著米色套裝,頭發一絲不茍地綰在腦后,手里拿著份簡歷。
在安保隊員將樂慧貞帶到二樓臥室門口之后,何耀宗開門時顯然剛洗過澡,發梢還滴著水。
他挑眉看著樂慧貞手中的文件:“慧珍,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