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波無垠的海面上,以“破浪號”為首的三艘船陸續升起風帆,緩緩越過讓開了通道的二十余艘鄭氏武裝船,徑直朝東北方向駛去。
而在他們身后,一眾鄭氏水手們則在船上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熱烈歡呼聲,在為他們又收獲了一筆龐大的進項而雀躍不已。
“這算不算是我們啟明島的恥辱?”周勇回頭望著鄭氏的船隊,神情郁郁地說道:“為了換來鄭氏的放行,我們竟然不惜向他們繳納五千兩白銀!……這要回去說了,簡直丟死個人!”
“在這個風云變幻的時代,強者為尊,弱者恭服,沒啥丟人的。這筆錢,我們遲早會拿回來的。”魏應濱平靜地說道:“待我們起勢了,定要讓他們連本帶利地給我們還回來!”
“鄭芝龍好像是在清虜南下后沒多久,便舉兵投降了吧。”周勇苦笑一聲,“若是這般推演的話,我們十幾年后未必有機會找他算這筆賬。”
“那可說不定。”魏應濱想了想,說道:“若是有葡萄牙人能持續幫忙運送移民的話,我們在未來數年內,人口增長速度將會遠超預期。我相信,再過八到十年時間,有了充足的人口后,我們不僅能建立起若干基礎工業設施,而且還能陸續建造一批遠洋大船。”
“到那時候,我們十數艘艦船一起開過來,我倒要看看鄭芝龍還怎么攔得住我們?待等到他投虜時,正好將他們海上力量盡數接過來。”
“……”周勇驚愕地看著他,“艦長,我以為你會說,帶著一支艦隊堵到鄭芝龍家門口,逼著他給我們交錢呢!”
“別傻了,就算再過二十年,我們也不可能擁有攻陷陸地的大規模兵力。最多,只能出動數千兒八百人,在海岸邊打個轉。再者說了,我們未來十數年的首要目標,依舊是加緊移民,從而增加我們的人口數量。而不是動員我們所有的力量,來跟鄭芝龍置氣斗狠!”
“那太可惜了。”周勇甚是遺憾地說道:“我曾看過一份資料,鄭芝龍降清的時候,他擁有的家底超過一千多萬兩白銀,到最后卻都白白便宜了清虜。若是我們有機會的話,應該在他投降之前,攻破他的安平老窩,把他積攢的黑心錢都搶過來!”
“你覺得我們以后會缺錢嗎?”
“哦,也是。”周勇失笑道:“弗雷澤河流域、克朗代克河流域(西雅圖地區),還有加州地區,可是擁有不少金礦,隨便挖掘一處,就足夠我們在大明移民所需費用了。若是再加上我們目前建立的西屬美洲走私渠道,也能賺取的大量金銀,這確實讓我們在未來一段時間內不會有缺錢的煩惱。”
“所以,我們缺的只是人!”魏應濱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點,有了足夠的人口,我們一定會發展起來的。別說這大明沿海任由我們馳騁,就是整個太平洋,亦將成為我們的獨有的勢力范圍!”
——
船隊在過金門、興化(今莆田)后,轉向偏東,橫渡海峽,朝東番島駛去。
6月30日,穿過基隆山,往琉球群島。
7月14日,進入日本東海岸,隨即再次轉向偏東北,朝蝦夷地駛去,準備進入黑潮洋流帶。
在強勁的東南季風的助力下,船隊行駛速度立時快了起來,僅十余日便進抵北緯四十二度海域,蝦夷地海岸附近。
就在隨行的葡萄牙人以為將要調轉船頭,借助捕捉到的微弱西風,再順著黑潮一路向東的時,華夏人竟然又停了下來。
兩艘小船被放了下來,載著十數人,朝那片荒蕪的陸地駛去。
怎么,這些華夏人又在此處設立了秘密據點?
小船上的人一邊小心地前進,一邊拿出測量工具,對所行經的周邊海域進行細致的測量。
“……灣內最大水深十二米五,最淺水深七米六,應該可以駛入數千至萬噸的遠洋大船。”
“……靠近海岸水深在四米五到六米五之間,破浪號可直接駛抵此處。”
“……這里是河口,水深也在五米左右,大船可以沿河口上朔至河道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