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沖過去!”看著逐漸逼近的二十余艘武裝船,周勇扭頭看向船隊指揮官魏應濱。
“我們破浪號或許可以沖過去,但其他兩艘船能否跑得掉?”魏應濱看著前方圍攏過來的武裝船,表情甚是凝重,“而且,瞧著對方的架勢,應該沒有大動干戈的意思。我估摸著,可能是要收我們的過路費。”
“我去,這鄭芝龍是將這海上當做高速公路,強行征收過路費嗎?”周勇有些無語,“咱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么要給他們交費?……不管他那么多,直接沖過去!”
“他們來的船雖然數量多,但都是一些小船,咱們強行沖過去,他們未必攔得住!幾個月前,西班牙人都沒在我們手里討得了好,到了大明海域,難道還要受鄭芝龍所要挾?”
“此一時,彼一時。”魏應濱沉聲說道:“如今,我們這邊三艘船皆載滿了移民和物資,若是想要跑起來,未必躲得過。一旦爆發沖突,我們損失必然不小。總不至于,我們‘破浪號’憑借速度優勢,單獨逃離此地吧。”
“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在我們的船停下來后,就不會遭到他們的攻擊呀!”周勇急切地說道。
“……”魏應濱死死地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眾多武裝船,內心掙扎不已。
此時,正值東南季風,若是強行轉向偏東,雖然風向不利,但操作得當,也未必會失了速度。
反觀對方二十余艘武裝船,卻是頂著逆風,艱難地朝己方慢慢逼近。
要是能利用風向,跟這些武裝船周旋片刻,說不定就能拖到夜幕降臨,那時就能借助夜色掩護,逃離對方的圍堵。
周勇說得沒錯,誰知道鄭氏船隊將己方攔停后,會不會連人帶船給一塊劫了。
“向征途號和東方希望號打旗語,轉向偏東,避開前方武裝船的堵截!”
“從船艙里征召青壯男子,發放武器,準備隨時應對敵船抵近攻擊!”
“搬運彈藥,準備火炮反擊!”
“……”
“艦長,葡萄牙人的‘東方希望號’……在落帆!”此時,一名觀察哨突然大聲呼道。
“嗯?……”魏應濱聞言,立時舉起望遠鏡,朝位于中間位置的“東方希望號”望去。
只見那艘葡萄牙船正在緩緩落下主帆和副帆,顯然是應鄭氏武裝船隊的要求,準備停船,接受鄭氏的抵近盤查。
“狗日的葡萄牙人!”旁邊的周勇恨聲罵道。
“……”魏應濱也是無語至極,這些葡萄牙人明顯不愿承擔任何風險,唯恐遭到鄭氏船隊的攻擊而遭受損失,而采取了積極配合的態度。
那么,面對這種情勢,穿越眾又該如何應對呢?
——
洪靖指揮著海滄船慢慢靠上了“破浪號”,隨即便命水手攀著對方拋下的繩梯,迅速地爬了上去。
待陸續有十余名水手登上這艘大船后,他隨即起身,將一把腰刀別在身后,走到船舷邊,深吸了一口氣,便抓住繩梯,極為敏捷地攀爬了上去。
“聽那艘船上的佛郎機人說,這幾艘船都是由你負責?”洪靖在甲板上站穩后,斜著眼睛,掃了一圈在場的十幾名船員,然后對著面前一個身材高大、體型魁梧的漢子,神奇倨傲地問道。
“不錯,這三艘船是由我負責。”魏應濱對面前這位鄭氏小頭目說話的語氣很是不喜。
“嗯,那就好!”洪靖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規矩給我們交銀子吧。完事了,你們也好早點趕路,去做你們的買賣!”
“什么規矩?”
“什么規矩?”洪靖兩眼一翻,顯現出幾分慍怒,使他的臉上更填一絲戾氣,“難道你們是第一次在閩海跑船嗎?我家龍頭在去年底便頒布了海防喻令,凡是行于海上的商船皆需向朝廷繳納稅款。若是膽敢抗拒,人船皆扣。”
“哼哼,要是將你等押到岸上去,指不定就以走私販海的罪名,將你們一個個全部收監羈押,判以重刑,還要抄沒全部家產!”
“我們不是大明子民。”
“嗯?”洪靖認真地看了一眼對方,這面貌分明就是我大明子民嘛。
而且,他說話雖然帶著一股北方口音,但也不像是番邦夷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