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于這種短途運輸任務,他們可沒敢喊一個高價,因為他們有不少競爭者。
那些大明商人,囿于船只規模和遠洋航行經驗的原因,可能還暫時無法跨越浩瀚的太平洋,前往美洲大陸。
但他們跑跑日本,走走東印度群島和馬來半島,卻是沒有任何難度。
而新洲華夏人在日本北方所建立的移民中轉點,距離明國并不是很遠,在有人領航的情況下,大明商船可以輕松地航行至此。
在這種情勢下,葡萄牙人自然不能狠狠地敲新洲華夏人一筆,只能按照那些大明商人所報的每個移民二十兩白銀的價格,幫著他們運人。
在卸下移民后,臨海堡隨即便將一萬三千余兩白銀和一千兩百多張毛皮悉數抬了出來,用于支付葡萄牙人和大明商人的移民費用。
如此一來,今年的移民季雖然可以給臨海堡留下一千多人,使得該地人口規模突破兩千,極大地增強了這處中轉據點的實力,但也幾乎將他們積存的金銀消耗殆盡。
若是沒有本土的財政資金支持,在明年恐怕就無法維系此間的短途移民活動了。
“你們可以通過對馬藩,展開對日本和朝鮮的貿易,一年下來,怎么著都能賺個一兩萬銀子。”船隊臨時指揮官佘志亮(原破浪號機電教官)笑著說道:“這樣也差不多能支付一千余移民的費用了。”
“另外,從大明轉運過來的棉布、蔗糖、糧食、香料等物資,也可以與島上及周邊的土著進行易貨貿易,然后再將弄來的毛皮倒手賣給大明商人,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都能彌補你們臨海堡的財政虧空。你們目前尚處于開拓階段,也沒啥正常的經濟活動,即使沒有太多的金銀儲備,也能勉強維系下去。”
“可是,萬一對馬藩不與我們進行走私貿易,那可就坐蠟了。”齊永澤擔憂地說道。
“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跟真金白銀過不去。”佘志亮說道:“對馬藩宗氏既然能做出一仆二主的事情,自然也是一個懂變通、知機變的人物。你想想,就對馬島那種自然環境,大部分皆為山地巖石,土地極為貧瘠,連糧食都產不了幾斗,除了打打魚,獵捕一些山貨,根本沒有任何來錢的渠道。”
“要不然,對馬藩作為日本一個外樣大名,卻不惜以藩臣名義,偷偷向朝鮮王國叩拜納貢,不就是想多賺些銀子嘛!通過那幾個被捕獲的對馬藩商人,我們也多少了解了一點他們的情況,宗氏為了鞏固統治,維系藩政并供養下面的藩臣和數千藩民,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走私對他們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跟朝鮮貿易,還要舔著臉、磕個頭,才能賺兩個辛苦錢。若是咱們能提供朝鮮乃至大明所產的商品,并且價格還比較優惠,你信不信,他絕對會直接斷了與朝鮮的朝貢貿易,轉而跟我們合作。”
“但愿如此吧。”齊永澤長舒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原本以為,我跟衛仲龍在北海道這里只需要進行拓殖和建設的工作,吃點苦,費點精力,卻不想,我們還要設法賺錢養家,努力籌措移民運輸費用。”
“呵呵……”佘志亮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咱們底子薄、基礎差,而且還極度缺乏有用的人才。再堅持幾年,待我們實力增長到一定規模,我們培養的下一代也都能頂上來,屆時,我們便不用這般辛苦,什么都要去做做了。”
“哦,說到人才培養,此次我們從廣州帶來的七名少年。呃,說是少年,也都有十七八歲了,在這個時期也算是成年人了。你們對他們還需多加關愛,多給他們一點實習機會,爭取成為你們的左膀右臂。”
“孟勝新和鐘明輝教了他們四年多時間,通過持續不斷地言傳身教,使得他們不論是思維模式,還是初步建立起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刻上了我們深深的烙印,可以算是自己人了。”
“若是,你們再讓他們經歷一番嚴苛的實習過程,應該可以慢慢成長為最為可靠的基層管理人員。如此一來,你們也能應對迅速增加的人口管理和擴張后據點建設等諸多問題。”
“我還以為,孟教官他們在廣州吃香喝辣、依紅偎綠,好不快活。”齊永澤由衷地贊嘆道:“但真沒想到,他們在廣州不僅大力收攏移民和工匠,而且還能忙里偷閑培養和教育出了這么一批可堪一用的學生,這本事著實讓我們欽佩不已!”
“沒說的,我們肯定會悉心教導和幫助這幾個少年,讓他們在幾年時間里就能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人才。”
“在苦熬十幾年,啟明島上的孩子們長大了,培養成才了,我們就有大量可用之人了。”佘志亮的臉上充滿了期待之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