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6世紀60年代至本世紀20年代,因為瘟疫、屠殺、虐待、生存環境持續惡化等諸多原因,曾經人口較為稠密的墨西哥中部和北部地區,印第安人口不斷下降。
粗略估計,在這六十多年時間里,印第安人口足足減少了60%-70%(部分地區人口減少幅度甚至會達到恐怖的90%),使得這片土地上出現荒蕪而凄涼的景象。
取而代之的則是西班牙私人莊園不斷得到擴展和加強,從某種程度上夯實了西班牙殖民勢力在廣袤的農村地區的基礎。
在這些西班牙莊園里,存在著不同的勞動組織形式。
已經與印第安部落脫離關系的永久勞動者在莊園里擁有自己的住所,他們每周獲得定量的玉米或者小麥作為其部分勞動報酬。
西班牙殖民者在法律上認定這些人是“自由”的,地方檢審法庭在實際審理案子時,也通常支持這些印第安勞工選擇工作的“自由”。
但是,關鍵的問題并不是住在莊園的勞工對雇主的負債問題,而是飽受市場壓力的雇主經常無法履行對印第安勞工的經濟義務。
嗯,直白點就是,西班牙莊園主經常會白嫖印第安人的勞動成果,連三瓜兩棗的基本報酬也不給。
在這種情勢下,印第安人所積累的不滿和憤怒,會逐漸達到他們容忍的臨界值,繼而會經常發生暴力“討薪”的舉動。
當然,以印第安人松散的組織力和孱弱的武力,毫不意外地會被西班牙人殘酷地鎮壓下去,并在這個過程中,又將無數“自由”的印第安人轉變為奴隸性質的莊園“契約工”,或者礦山里的采掘工。
除此之外,那些虔誠而又執拗的傳教士們為了大力推廣天主教,肆意攻擊和褻瀆印第安人的原始宗教儀式。
他們禁止印第安人跳土著舞、戴面具以及使用羽毛禱告,并且不顧印第安原住民的憤怒,強行破壞了大量的印第安人視為珍愛的面具。
無疑,西班牙人這番舉動,在奴役剝削印第安人身體的同時,還進一步在蹂躪和踐踏他們的靈魂世界。
忍無可忍之時,那就無需再忍了吧。
1632年1月30日,在墨西哥庫利亞坎省西北沿海小城洛斯莫奇斯的一處莊園里,十余名印第安人,臉上戴著面具,頭上插著幾根羽毛,手中握著一把短刀,圍著地上的幾個西班牙人跳著傳統的部落舞蹈。
哀怨的曲調,狂野的舞步,地上散落的尸體和鮮血,以及四周升騰起的煙火,讓這座莊園呈現出一種末世的景象。
“吼吼吼……”
跳舞的印第安人一邊低吼著,一邊舉著刀,緩緩地向中間幾名被捆縛的西班牙人逼近。
那幾名西班牙人臉上無不露出絕望而又恐懼的神情,彼此之間也簇擁得更緊了一點,試圖通過互相的依靠,來換得一絲安全的慰藉。
“吼!……”
“吼!……”
“啊!……”
“哦,上帝,請救贖我的靈魂吧……”
“……”
走到近前,十余名印第安人立即揮動手中的短刀,瘋狂地朝那幾名西班牙人身上捅刺,鮮血飛濺,慘呼連連。
片刻功夫,那幾名西班牙人便被捅成了血葫蘆,倒在一堆血泊中。
“好了,他們這算是交了投名狀。”崔大成懶得再看下去,撇了撇嘴,端著火槍轉身離去,“以后,這幫子土人怕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跟西夷一直干下去了!”
“班長,他們干得過西夷嗎?”李德發一邊跟在后面走著,一邊不時扭頭看著那些印第安人呼喝著沖進西班牙莊園主的房子。
嗯,想來他們是要進去搜撿一些值錢的玩意。
不過,這些房子經過我們陸戰隊的數日的清理,哪里還會給他們留下什么好物件!
“咱們就沒指望這幫土人能干翻西夷!”崔大成笑著說道:“他們只要能給西夷找點麻煩,讓西夷一時半會忙不過來,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