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樣嗎?每日里朝夕相處,冷不丁地抬眼一看,自家女人的嘴角留著兩撇小胡子,這心里總歸是膈應的緊呀!要我說呀,咱們臨海堡應該下令禁止那些土人女子紋身,尤其是不要在臉上紋得花里胡哨的。”
“禁止人家紋身?你信不信,今兒咱們臨海堡發布了這項法令,明天他們就能鬧將起來。你們難道不曉得,在今年開春時節,我們臨海堡要求周邊的土人部落將十四歲以下孩童都送來進學讀書,便立馬遭到了他們的一致反對。”
“這搞得咱們好像要拿他們的孩子當人質似的,都要跳起來跟咱們干仗!”
“就他們?再怎么鬧將起來,還能威脅到我們臨海?要不是咱們這里太缺人力,需要他們幫著伐木、修路,建房,說不得就將他們給屠了!”
“去去去,你們遼人就知道喊打喊殺!難道不知道,老天有好好生之德嗎?再說了,兩個月前,在青嶺堡(今釧路市東北十二公里釧路町)那邊發現了一座煤礦,到時候還需要大量的土人苦力去挖掘,可不能輕易都給禍禍了。”
“沒錯,這些土人種地不行,但出把力氣還是勉強可以的。最不濟,還能在林子里獵來大量的野味和皮毛,對咱們來說,那可是多了不少肉食。得來的那些皮毛轉賣到大明,也能換來不少銀子。”
“吁……”正說著,有人發現從堡寨的方向奔來一隊騎士,立時止住了話語,齊齊望了過去。
整個北瀛島上馬兒并不多,攏共不到三十匹,再分到沃川那邊十幾匹,留在臨海堡的就剩不了多少了。
因而,能騎馬的人不是拓殖隊的高級官員,就是傳訊的哨騎,或者是那些金貴的騎兵。
“……是隊長大人!”有眼尖的人低聲呼道。
轉瞬間,那隊騎士奔至近前,齊永澤輕勒韁繩,停在了碼頭泊位邊上。
“大人!”
“大人!”
“……”
碼頭上圍聚的人群紛紛向他躬身施禮,并熱切地朝他呼應著。
“孫大呢?”齊永澤翻身下馬,一邊舉著馬鞭微笑著向人群揮動致意,一邊四下看著。
方才他正領著一小隊騎兵巡查臨海周邊的堡寨據點,檢查移民們防寒過冬情況,聞知兩個多月前派出的探索船返回港口,便立時奔了過來,準備找船長詢問一番他們探查的結果。
整個北瀛島拓殖隊在今年接收了四千余大明移民,在獲得豐富的人力資源的同時,也承受了巨大的經濟壓力。
因為,在將這么多移民送至北瀛島時,那可是需要他們支付大筆運費的。
從廣東發送移民的價格是每人二十兩銀子,從東江鎮轉運的價格則為十二兩銀子。
若是加上部分額外需要花錢“招攬”的工匠、藝人以及年輕婦人,那則又是一筆龐大的支出。
盡管,新洲本土那邊在挖金礦,暫時不虞資金問題。
但是,有志于將北瀛島發展成遠東地區重要戰略基地的齊永澤來說,卻不愿一味地依賴本土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