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沒有硫酸,就合成不了硝酸,沒有硝酸,自然就無法與汞合成雷酸汞。
“不過,主任,咱們現在已經實現了火藥配方的標準化,并且還將其顆粒化,在爆炸威力上已經遠超歐洲國家了。”高毅飛安慰道:“在這種情勢下,不論是我們的火槍,還是火炮,在殺傷性上是吊打西班牙人的。就算咱們不用爆破彈,也照樣能輕松擊敗西班牙人。”
這個時期,黑火藥的配方尚未統一,各個國家的火藥配比上,硝、硫、炭的比例皆不相同,使得火藥威力也不一而足。
作為穿越眾,盡管不怎么看得上黑火藥的威力,但在無法弄出威力更大的黃火藥情況下,也只能捏著鼻子跟這個時代的人一起玩黑火藥。
不過,對于黑火藥的配方,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硝75%、硫10%、炭15%,這種早已被證明黑火藥最大威力的配比,完全可以讓新華的槍炮比任何對手更具殺傷性。
哪怕是射出的鉛彈和鑄鐵實心彈。
之所以還要研發爆破彈,那純粹是海軍部門強烈要求才不得不勉力為之的。
移民船隊在九月間返回始興港后,以魏應濱為首的海軍將領在看到東江鎮水師以“神火飛鴉”大破叛軍水師戰船時,深受震動,認為海軍艦船在裝備了類似的爆破彈后,可以完虐任何海上之敵。
只要寥寥數發爆破彈擊中敵船,便能迅速引燃木船及附著的風帆,讓對方船只立時變成一支巨大的海上火把。
哪像現在,海上敵我之間依靠實心彈互相對轟,若非正好擊中對方船只水線部位,哪怕激戰一天,也未必會有任何戰果(比如,1652年8月26日,英荷普利茅斯海戰,盡管戰斗非常激烈,但一天下來雙方卻未有任何船只被擊沉或被俘)。
關于爆破彈,其實早在大明萬歷時期于軍中有少量裝備。
是時,大明官軍將其稱之為“開花彈”,江浙福建沿海水師船上使用鐵殼爆破彈對抗倭寇。
不過,這種“開花彈”引信可靠性極差,經常是打出去后,變成啞彈,主要用于近距離攻擊。
而在歐洲,這個時期,荷蘭和瑞典軍隊也曾嘗試過鑄鐵爆破彈,但因頻頻發生炸膛事故而最后選擇放棄。
其實,以現在的鑄鐵技術和引信技術,若是想要“認真”研發制造,也不是不能弄出能“響”的爆破彈。
歐洲部分國家,如英國、瑞典就有能力生產出空心彈體,只是成品率低了點,而且彈壁厚薄不均,爆炸時造成的威力不是很大。
至于引信技術,一般是采用松木管或蘆葦管填充緩燃火藥(混合硝石和硫磺粉末),長度約5-8厘米,燃燒時間定為8-15秒。
對了,這個時期,正在如火如荼進行的歐洲三十年戰爭中,已經有了零星擲彈兵,投擲的原始版手榴彈就是用塞滿火藥的瓦罐加簡單引信制成的,用于擾亂敵方軍隊陣列。
同樣的,因為缺乏精確的延時引信控制,不僅投擲時存有危險性,而且殺傷性也極其有限。
很多時候,“手榴彈”尚未投擲在敵陣便已凌空爆炸,或者落地后,將引信弄熄了,變成一枚啞彈。
新華軍工所制造的爆破彈,以鑄鐵為原料,鑄造時采用泥模法,彈體厚約15-20毫米,預留了引信孔。
使用黏土制作空心模具后,在上面澆筑鐵水,并使其慢慢冷卻,以減少應力。
為了與炮膛口徑匹配,生產制造出來的彈體往往還要用木制手動車床進行細微車削修整。
在弄出合格的彈體后,將配置好的顆粒黑火藥填充進去,約占容積的一半,剩下的空間則填充鐵釘、碎瓷片或鉛珠作為殺傷破片。
在彈體內部,用蠟紙隔離防潮,頂部用小木塞封口。
為了減少發射時的強大沖擊力引發炮彈早炸現象,匠人們在火藥與彈殼之間加入了軟木屑或羊毛層。
至于火藥延時引信,則是使用松木管填充混合后的硝石和硫磺粉末,將燃燒時間控制在8-10秒(考慮到火炮發射裝填的時間)。
引信插入彈體預留孔,可以根據目標距離遠近,在發射前剪短或延長引信。
經過多輪測試,爆破彈的可靠性非常差,尤其是使用長管重炮發射時,因為炮彈被賦予強大的動能,經常會導致彈體出膛后出現破裂,造成炮彈無法實現爆炸,如同霰彈一般被打出去。
后來,試驗人員將短管榴彈炮或臼炮拿來測試,方才稍稍避免了這種尷尬的問題發生。
短管榴彈炮或臼炮的膛壓較低,而且初速也較慢,發射時,能相應減少彈體破裂的風險。
同時,在這種發射爆破彈時,還要將發射藥量減至同口徑實心彈的60%-70%,彈體與炮膛間隙還要用毛氈包裹,以增加相應的緩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