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將大明產的棉布、茶葉、鐵器、手工藝品拿來售賣,然后再從朝鮮人手里換取稻米、油料、牲畜、藥材、皮毛等物資,雙方之間甚是和諧。
朝鮮地方官員聞之,也不加過多干涉,唯恐生隙滋事,惹上麻煩。
據悉,小島上的“海盜”每隔數月,便會有諸多大船往來其間,北上南下,使得朝鮮官員為之驚疑不定,勒令郡縣所駐鎮守軍嚴加戒備,不可使賊有機可乘。
“最近,朝鮮人提及,他們西北咸鏡道沿海地區在鬧匪亂。”前來迎接“順平號”的一名屯殖負責人在寒暄過后,隨口便聊起了朝鮮那邊的情況,“好像搞出的動靜還挺大,聚集的盜匪擊殺了數百名過去平亂的朝鮮官軍,還被對方攻破了一座縣城。”
“呵呵,想不到朝鮮人會這般廢柴,堂堂的經制軍隊居然讓一幫子盜匪給打的丟盔棄甲。”
“要是朝鮮人不這般廢柴,我們如何敢占據此處幾座小島?”苗向文曬然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不過,鐘大帥有交代,要求你們謹守島上,暫時不要跟朝鮮人起沖突,以免破壞這里的安全形勢,從而影響我們移民和物資往來運輸。”
“我們省的。”那名屯殖負責人笑了笑,說道:“如今,我們可是規規矩矩地跟朝鮮人做買賣,絕對不會跟他們打打殺殺。”
“我只是琢磨著,朝鮮人軍備如此荒廢,連一些打家劫舍的盜匪都對付不了,那萬一建奴再次征討朝鮮,他們的滿朝上下多半會選擇跪地請降了。要是朝鮮被建奴所征服控制,那咱們這幾座小島可就有點危險了。”
“喲,陳大,多日不見,想不到你現在是胸中有溝壑,曉得唇亡齒寒的道理了。”苗向文笑著打趣道。
“瞧你這話說的。”陳大咧著嘴,也笑了,“咱好歹跟著鐘大帥兩三年時間,做過屯殖隊長,耳提面命之下,多少要學點東西不是?不過,跟你們比起來,全都是孟總制的高足,一個個能寫會算,咱就屬實粗人一個。”
“好了,不跟你多扯了。這坐了一天的船,我得進寨子好生歇一歇。”苗向文擺擺手說道:“你也趕緊著人將船上剩的糧食連夜卸下來,可不要拖到明日,耽誤我們行程。”
“放心好了,肯定給你將貨卸下來。”說著,便揮手招呼一群青壯移民上前卸貨。
“……朝鮮咸鏡道西北沿海地區發生盜匪大規模生亂事件。”苗向文一邊走著,一邊嘴里嘀咕著,“這事得記下來,然后設法將其傳遞至哭娘島報與鐘大帥知悉。唉,也不曉得,這些盜匪是否會攪動朝鮮的局勢。”
“話說,這些盜匪都是什么來路?”苗向文停下腳步,轉身問陳大。
陳大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聽朝鮮人說,這些盜匪可能從大明流竄過來的海盜。哦,也有人說是當地的流民和逃兵,或者從建奴地盤逃出的漢人。……唉,反正也沒人能說得清楚。”
“這些盜匪在咸鏡道沿海一帶聚集,打劫過往商船和沿海村落,鬧得不可開交。朝鮮官軍試著幾次圍剿都未能成功,反而損失了不少兵將。”
苗向文微微點頭,擺了擺手說道:“好了,這個事我記下了。我先去休息了,你們卸完貨也早點歇著吧。”
陳大點了點頭,目送苗向文離開后,轉身繼續指揮移民們卸貨。
夜色漸深,海風依舊呼嘯,白翎島上的燈火在黑暗中閃爍,仿佛一顆顆微弱的星辰,照亮著這片被新華人占據的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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