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瀑布染成血紅色,在水霧中形成詭異的暈染。
“大家議一議吧。“他聲音沙啞。
雖然他沒有說討論什么,但大家心中也明白。
是繼續前行,還是就此返航,草草結束這次探索行動。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但誰也沒先站出來發表意見。
“咱們……返航吧?”丁大谷先是看了看其他船員,隨即轉頭望著周永深,“前面肯定是過不去了。除非,棄船登陸,走著過去。所以,咱們下次過來的時候,最好駕駛幾艘樺皮獨木船,可以來一個路上行舟,繞過這處險灘!”
“是呀,這艘船稍稍大了一點,就算勉強從河中拽出來,但要在岸邊那般復雜的地形中拖行數公里,還要攀高上坡,怕是難以做到的。”有人帶了頭,船員們便紛紛開口。
“沒錯,大谷說得對。咱們下次再來,得挑幾艘獨木舟,到時候,幾個人抬著就能穿過這片瀑布和急流。”
“對呀,船只過不去,難不成讓咱們背著物資給養徒步前行,沿著河道,一路走過去?”
“這次探索,咱們壓根就沒有詳實的水文和地理資料,上面的大人們讓咱們逆流而上,多半也是存著試探性的打算,怕是就沒指望此次能一路順利的航行到子午河上游。”
“……”
“嗯,那就返航吧。”周永深聽了眾人的討論,暗自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失幾分失望的神情,“我還琢磨著,能通過這條大河,可以深入內陸腹地,發現更多的土著部落,以及大片的膏腴之地。”
“我覺得到這里也差不多了。”丁大谷笑著說道:“就算咱們順著這條大河深入內陸腹地,至少在未來十年之內,咱們新華也是無力對那里進行拓殖和移民的。就子午河兩岸和瓊江河谷(威拉米特河谷)這么多土地,怕是很多年都填不滿人!”
“也罷,咱們歇一晚,明日一早返航。”周永深說道:“不過,在臨走前,我們需按照拓殖司的吩咐,在此地埋界設碑,留下我們新華的標記。”
夕陽西下,霞光將瀑布照耀的五彩繽紛,似乎將洶涌的水流切成無數碎銀子,煞是好看。
飛濺而下的河水,傳來隱約的轟鳴,讓人心生惶然之色。
一塊水泥界碑埋在了水潭旁邊的巨石下,碑面刻著“新華永固”四字,邊角雕著纏枝紋。
那是拓殖司特意從啟明島本部定制的,寬一尺二,長兩尺,界碑底部甚至還預留了尖銳的插入結構,可在無法埋設的情況下,嵌入巖石縫隙。
這是拓殖司大人的吩咐:“要讓野人土蠻知道,凡立碑之所在,皆為新華之土!”
次日清晨,天氣晴朗,朝霞如火。
“探路者-2號”升帆起航,向子午河下游飛馳而去,匆匆結束了這場短促的探索行動。
——
5月6日,正午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眼,王小山站在碼頭上,手搭涼棚朝大河西側眺望著。
一艘小型槳帆船正逆流上溯,朝著他們沐陽堡(今華盛頓州溫哥華市)的方向而來。
移民船?
物資補給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