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年5月4日,喀斯喀特瀑布前。
就在金沙河地區組織的一次東部探險行動即將啟行之時,在南方子午河(哥倫比亞河)流域的一場探索活動卻因子午河地理阻隔而突然戛然而止。
湍急的水流將一艘小型平底船“探路者-2號“推向巖石嶙峋的河岸,船身與礁石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船長周永深死死攥住船舷,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前方一百多米處,子午河在此斷成銀練般的瀑布,一沖而下,水霧升騰處隱約可見彩虹。
“收帆!收帆!……下錨!“周永深的吼聲壓過雷鳴般的水聲。
船員們手忙腳亂地開始固定船只,有個年輕水手險些被突然松弛的纜繩抽中面門——就像三個月前在魔鬼峽失去左眼的陳二那樣。
一刻鐘后,經過船員的一番努力,再加上逆水行船,終是在水潭前數十米的地方堪堪停住了。
丁大谷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湊到周永深耳邊:“頭兒,這可比地圖上標注的落差大多了。“
他展開從土人那里獲得的羊皮地圖,現在已被水汽浸得發軟,上面用朱砂畫的虛線在此戛然而止,旁邊有翻譯批注著“疑有跌水“四個小字。
周永深的目光越過瀑布。
上游隱約可見還有一連串的瀑布和急流,湍急的河水,如洶涌的匹練一般傾瀉而下,帶著大自然的無窮力量,滾滾而來。
更遠處,寬闊的河面倒映著遠處覆雪的群山。
那里或許有……
“那里有成群結隊的麋鹿,還有無數叢林間跳躍的小動物,以及兇猛無比的棕熊。“隨船的克里族向導突然開口,他正用一把小刀削著根雪松枝。
船只靠岸后,部分船員登上陸地,探查四周的地理情況。
船艙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周永深用炭筆在日志上劃了道粗線:“5月4日,受阻于大瀑布,河面垂直落差在三十余米上下。“
筆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上游或可見肥沃河谷壩地。“
“咱們的給養能撐多久來著?“放下日志,他突然轉頭問道。
丁大谷想了想:“我們出來還沒幾天,物資還算充裕。按最低配給,三四十天沒問題。但……“
他瞥了眼角落里滲水的面粉袋,搖搖頭,“……但時間久了,蛆蟲會比我們吃得還多。“
“若是在岸上獵些野味,堅持兩個月也應該問題不大……”周永深自言自語道。
“咱們還要往上走?”丁大谷愕然,“前面可是沒路了!”
“……”周永深怔了一下,眼睛瞟向日志旁邊的那份拓殖區專員大人下發給他的命令。
“我們才出來兩天,若就這般返航回去,怕是不好交代?可是……,唉,容我想想……”
黃昏時分,周永深召集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