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到這邊來。“婦人溫和地招呼,“每人兩套換洗貼身衣物,還有……“
她壓低聲音,從筐底拿出幾個布包,“……月事帶。“
小夜子怯生生地接過,突然紅了眼眶。
在逃亡的船上,她只能用破布條勉強應付,常常被其他難民嫌棄。
第二天天還沒亮,墾荒的號角就吹響了。
勝五郎被分到伐木隊,跟著十幾個青壯年向寨子外面的森林進發。
“看好了!“領隊的老移民掄起斧頭示范,“要順著木紋下斧!“
鋒利的斧刃在晨光中劃出銀亮的弧線,一道深深的豁口立時呈現在樹干上,木屑紛飛。
勝五郎因為身形瘦小,再加上伐木是個技術兼具體力活,便被分配了一些輔助性的雜活,幫著整理放倒的樹木,清除樹干枝丫。
汗水浸透了新發的粗布衫,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覺得累。
反而心中多了幾分期待。
午飯。
還有晚飯。
甚至還有鮮香的魚湯。
傍晚收工時,監工的書記官挨個記錄工作量。
輪到勝五郎時,書記官突然問道:“識字嗎?“
勝五郎茫然地看著他,臉上顯出局促的神情。
“倭人?”書記官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那可麻煩了,晚上的官話普及課,怕是有些費勁了。”
“你……,吃了晚飯后,來谷倉上課。”書記官在名冊上畫了個圈,“還有,平日里跟同舍的人多說說話,早點學漢話。……要不然,那可是會吃虧的!”
勝五郎雖然聽不懂這位大人的話,但卻明白對方似乎在教他“規矩”,將斧頭放下后,不停地鞠躬,將腦袋埋得低低的。
在日本,見到武士老爺時,他們必須如此恭敬。
更甚者,他們在看到領主或者大名時,必須遠遠的匍匐跪倒在路基下,或者田野中,唯恐沖撞了他們。
否則,很大概率會被對方砍翻在地。
但是,在新洲,好似不需要這般跪拜。
他們在防疫隔離營地中,新華“老爺”曾訴所有移民,任何人無需對官員跪拜,只是簡單一躬,或者一揖便可。
而且,這里的“老爺們”態度都比較和藹,根本不像那些兇神惡煞的武士那般動輒對他們喝罵踢打。
只要規規矩矩按照吩咐做事,在這里沒人會隨便動手教訓他們。
更不會有武士那般,隨意拔刀殺人的行徑。
新華“老爺”說過,這里最重律法,也講規矩,更認道理。
在新華境內,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分出身,也不論族別,大家都是新華人。
更讓每個移民激動的是,新華“老爺”承諾,只要拓殖服務四年時間,就會分得一份屬于自己的40畝土地,還有政府提供的大筆財政補助(助農貸款),從而讓他們都能在新洲安家立業,過上溫飽不虞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