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整個地區的負責人,孫守德壓力巨大。
他不僅要管堡內治安、防務、糧食儲備,還要協調與周邊部落的關系,組織生產開拓。
七年了。
自從1635年,新華的船第一次出現在海參崴的海邊,將第一批遼民、朝民送上這片苦寒之地,已經過去了七年。
從最初百十人在海邊搭建窩棚,掙扎求存,到如今,像昌寧堡這樣人口超過三百的大中型堡寨已有了十二座,移民屯殖點六十余處,像一顆顆釘子般,牢牢楔入了這片廣袤的黑土地。
兩萬七千余移民!
想到這個數字,孫守德心頭就會升起一股熱流。
這七年來,一船一船的人,頂著風浪、疾病、饑餓和土著生藩的冷箭,用血汗和性命換來的根基。
再加上那些逐漸被震懾、通過貿易或武力收服,愿意接受新華保護和管束的當地費雅喀、赫哲、鄂倫春等諸多部落,總人口更是逾五萬。
這片大明奴兒干都司舊地自被大明朝廷放棄數百年后,儼然換了一番新天地。
“專員!”一名武裝護衛進入議事廳,快步走到張大山跟前,“永明城送來急件。”
說著,躬身將兩封信件遞了過去。
張大山接過信件,拆開火漆印。
信是永明城主事轉來的,言及遂安堡突襲了圖們江附近某處清虜卡倫(即哨所),還捉了三個俘虜,探得一些沈陽的消息。
另外,信里還說了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盤踞朝鮮咸鏡道的孔有德派使者向我新華求購糧食,以緩解其境內的糧食短缺問題。
信中提到,永明城已下令遂安及周邊堡寨提高警惕,加強巡防,以防咸鏡道饑荒可能導致的小股潰兵或流民沖擊。
“想不到,孔有德這廝……缺糧缺到要找我們了!”張大山嘴角露出幾分譏誚。
“他找我們購糧,那也沒用呀!”孫守德啞然,搖著頭說道:“咱們海東拓殖分區即便有些存糧,那也不夠咸鏡道數十萬饑民所需!再說了,各堡寨積存的糧食,那可是今年新來移民的口糧,萬萬不能送給孔有德。”
“那是自然。”張大山將信件收了起來,搖頭說道;“今年若是送來萬余移民,就憑咱們的存糧,說不定還不足以用,尚需北瀛島那邊支援一二,哪里有多余的谷物賣給他們!”
“想當年,這廝在登州叛明,禍亂山東,后來逃到朝鮮,又在咸鏡道趁勢而起,作威作福。可惜,老天爺不饒他,讓他們去年遭了洪災。呵,幾十萬張嘴,夠他受的。”
他頓了頓,眼神掃過屋外辛勤勞作的堡民,語氣轉為堅定:“我們的糧食,是我們的人一粒粒種出來,一口口省下來的。各個堡寨的糧倉也不是憑空變出來的。想要討糧食,沒那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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