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樊白蓮教算是湖北白蓮教里面,勢力最為龐大的一部,甚至有跟鄖陽白蓮教合流的趨勢。
一旦兩部合流,那襄樊白蓮教,光是跟著起流竄暴亂的百姓,就得超過十萬人,十萬人里拉出五萬能戰健壯者不是難事。
哪怕戰斗力堪憂,武器兵甲也湊不齊,安安的烏合之眾,可架不住烏合之眾人多啊!
五萬烏合之眾,打地方綠營的清軍,不說完全碾壓,也起碼需要兩三萬,一個省的綠營駐軍才能搞定了,還不包贏!
因為白蓮教沒有根據地,他們可以直接流竄,一流竄起來,這兩三萬能搞定的事情,沒有二十萬別想解決了。
所以,清廷在北面的注意力,只要聶宇不去亂來,那絕對是白蓮教優先。
聶宇的漢軍已成坐寇之勢不假,但還是幾十萬流竄的白蓮教,威脅性更大。
馮修永按著說:“再講荊門、宜昌,這兩地相差不大,荊門白蓮教難成氣候,但荊門清軍戰力更是贏弱,荊門知州自保都難,更別提南下打我們漢軍。而宜昌府就更簡單,張正謨(聶宇已經說過)那廝與大將軍提前有約,以虎牙山、荊門山為界,平分湖北,這雖是口頭條約,可隨時撕毀,但大將軍手握白蓮教的名器,張正謨羽翼未豐前,也不會胡來東進!”
“那漢陽和武昌呢”聶宇再問。
馮修永微微搖頭說道:“漢陽和武昌,恰恰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兩府,因為湖北巡撫惠齡已經回到了武昌,以臣對其了解,只要不是清廷下旨,這位蒙古巡撫,絕對會拖著一直不出兵,甚至于就算清廷下旨了,其也必定會百般推諉。”
說著,忽又笑道:“不對,這怎么能說是推諉呢”
“畢竟,這武昌、漢陽、安陸、德安等州府,不是被白蓮教騷擾的內部動蕩,就是因為橫征暴斂,搞得地方烽煙四起,巡撫大人可是直在忙著出兵四處平叛,沒有一點懈怠啊!”
馮修永淡定說道,直接就把惠齡在武昌會怎么做,乃至會找什么理由來推諉朝廷,都給想好了。
跟了那么多年,對惠齡的性格習慣,以及心中所思,馮修永早就了如指掌。
馮修永又不忘補充一句:“而且,這位蒙古的巡撫大人,可是跟大將軍您有著交易在先,有這秘密在手,對方肯定不敢在此刻出兵,就算有旨意下來,多半也是推諉了事。”
很合理,始誤戰機,推諉不出兵,頂多就是擼了官職,但要是跟反賊的關系被戳穿,那就是乾隆再注重滿蒙關系,也得把他抄家滅族,用他的人頭來平滿人八旗的“民憤”。
當然,這不是全部的理由,馮修永真正要說的是,現在打湖北已經不可取,襄樊、鄖陽兩個湖北重鎮,都成了白蓮教的肆虐之地。
襄樊、鄖陽已成兩塊硬骨頭,這兩塊硬骨頭,漢軍硬啃的話,也不是啃不下來,但啃下來了,也得是兩敗俱傷。
白蓮教跟漢軍打成死敵,襄樊、鄖陽也會打成白地,漢軍不僅什么都得不到還得錢糧去賑災,又得防備清軍趁機偷襲老巢。
這特么不是蠢嗎
宜昌、漢陽、武昌也是同理,這三府之地,打哪一塊都得出事,不是跟白蓮教廝殺,讓清軍漁翁得利,就是一頭扎進清軍的包圍圈里頭。
而湖南就不同了,岳州、澧州這里沒有多少清軍駐扎,華容縣丟失,岳州知府還得往常德府找荊州將軍求援。
只要漢軍動作足夠快,趁著現在清軍大敗的消息,還沒被岳州、澧州的偽清宜員知道,直接大軍南下,迅雷之勢奪取二州。
這二州雖是在湘北邊境,但卻占據了湖南最肥沃的洞庭湖平原,洞庭湖有一半都在岳州府的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