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聶字特地頓了頓,臉上露出古怪笑意。
年的年號,又提了嘴偽清那邊的年號,很難說不是故意提的。
不過確實如此,傷清的年號是真的讓人難蚌,皇帝都換了快三年了地方上還有不少在用乾降的年號,都用到快乾隆六十四年了,許多百姓甚至不知道皇帝已經換人。
嘉慶年間來清朝貢的朝鮮使節,干脆記錄乾隆以皇帝身份接見了他們,對他們仍舊自稱“朕”,還下皇帝“敕旨”進行賞賜。
聶宇繼續說道:“今年,我大漢已經拿下了武昌、漢陽、安陸、荊門、宜昌(部分),算上現在的荊州,差不多就是湖北半片了。明年的開春回暖,剩下的半片也該整軍取下了,這第一戰便是襄陽!”
明年先打襄陽,這是大漢內部早就定好的戰略預案,就連大都督府都已經提前好幾個月在做戰略部署。
林文昌也不反對,他已經基本適應了,做大漢的戶部尚書,就是要面臨長期抗壓和缺錢沒錢的問題。
打仗要錢、建設要錢、移民要錢、分田置鎮也要錢,總之樣樣都要銀子糧食。
錢糧肯定是永遠也不夠用的,積攢下來多少都不夠用,只能想辦法把所有錢糧一分不浪費的全在刀刃上。
可以說,大漢這邊的官員廉政,有大半的功勞在戶部。因為戶部天天都在盯著有沒有人伸手,誰要是伸手了,就是在給他們工作添堵找麻煩,那就正好抄家滅族,財產充公以后還能聊勝于無。
在戶部的監管下,大漢的都察院都快沒活干了,群天天看賬本的來看你有沒有貪污,那不比都察院的外行要更專業
劉駿點頭說:“是該打襄陽了,不打下襄陽,我大漢在湖北就坐的不安穩,也沒法真正放心去攻打江南。只要偽清江南失,連續失去了財賦、糧倉兩大重鎮,那偽清便是真的王朝末年,國家將亡了!”
王若愚說:“襄陽城中有我大漢的內應,偽清的文官武將也都被我大漢策反了大半。明年開春,我大漢只需要派出一支兵馬,點一把火,就能拿下襄陽。可襄陽拿下容易,如何治理才是麻煩事,不光是襄陽,目前武昌、漢陽、安陸等地方府縣,也是差不多的局面。”
王若愚說的其實就是目前的大漢,在湖北面臨比較麻煩的事情,軍隊擴張的速度太快了,官員文吏完全跟不上軍隊的擴張。
再加上,因為大漢的快速擴張,連續數次擊潰了清軍綠營、八旗,直接把其他地方農民起義軍的自信心給打出來了。
大漢在湖北占下的大半塊地盤,只有一小部分是漢軍實際打下來,剩下的全是地方農民起義軍殺官造反,把縣城打下來后換上了大漢旗。
這些農民起義軍一開始聽聞大漢要接收他們,除去少部分偏遠的別有心思,還有相當一部分愿意歸附聽命。
可大漢給他們的歸附條件,就是他們殺官殺地主造反,搶來的成千上萬畝土地,全都要被大漢派來的分田官給分掉,分的還是他們手底下的那些佃農。
于是乎,立馬就有數縣把大漢旗折了,驅趕走了大漢派過去的分田官,強行解散了地方上剛剛組建的農民公會,自己豎起了自己的義軍旗號。
這幫家伙干完這些破事后,又懼怕漢軍惱羞成怒,馬上找讀書人寫信給陳興懷這大漢的湖北巡撫,說愿意繼續尊奉大漢為義軍總首領,雙方各自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也不對大漢地盤繼續擴張。
反正,陳興懷看完之后什么也沒說,直接回電荊州:“臣請兵剿賊!”
王若愚說道:“襄陽殘破,拿下來容易,關鍵在于如何治理恢復而漢陽、武昌在內的地方縣城,他們有的乖乖歸順,有的卻是降而復叛,還有的明明復叛了,卻還期望能繼續與我大漢交好。這些都應當趁著明年出兵襄陽的時候,一并討伐,他們雖然曾經懸掛我大漢旗號,但如今既已叛離,就必須雷霆處之。”
聶宇看過那封電報,頓時冷笑道:“這些義軍會降而復叛,都是因為這些義軍的首領,他們已經脫離了農民,他們變成了新的地主,所以自然不愿意分田官去分他們的土地。而他們的理智卻又告訴他們,打是打不過的,只能歸附,可復叛了還怎么歸附,只能色厲內荏、搖尾乞憐!”
呂志宏忍不住感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是誰都有大王您這樣的胸襟,能把土地全都分給百姓,就連自己都能畝地不留,而只留百畝用于交稅納賦。”
這話明顯是在拍馬屁,但卻是真心實意的拍馬屁。
包括呂志宏在內,這些內閣眾臣們,他們是真心覺得漢王是雄主,不貪財不好色,始終一心一意搞事業。
能輔佐如此英明雄主,成就大業,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聶宇對此也不多做解釋,他分田給百姓是真的,但不貪財不好色只能說還是太看得起他了。
沒有男人不貪財不好色,他不過是有了更高級的思想追求,相比讓華夏再次偉大,貪財好色還是太膚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