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只是難得見到有商船靠岸,所以跑過來敲詐勒索。只要愿意給銀子,他們才不管有無路引,是從哪里來的商船,給錢就能直接放行上岸。
剛剛也不過是臨時起價,想著能多要半兩碎銀。要不然就當前的形勢,不知多久才能又有商船過來。
只是沒想到,陳林完全不給他們面子,直接掏了個知州擔保文書出來。
幾個清兵當然不認識和州知州。但他們能看得出來文書上的知州官印,那官印的樣式一看就不像是假的。
當然不像假的,因為本來就是真的,官印還是陳林先到了和州,跑到州衙門找和州知州要來了官印,而后自己蓋上去。
雖然和州名義上還是偽清的地盤,但江對岸的太平府都已經被漢軍拿下,跟和州就只有一江之隔。
再加上安徽綠營已經全滅,壽春總兵李昌貴押解京師候審。別說和州了,整個皖北都是宛如脫光了衣服的女人,就等大漢什么時候壓上去了。
和州知州很聰明,這貨看到大漢的分田官,分完了太平府的田,又堂而皇之的過江跑來和州分田,還順便在鄉鎮建立了農民公會,直接把和州也都當成了大漢地盤。
這位王知州愣是裝作什么都沒看見,就連州城事務都不怎么去管了,上個月又剛派人聯絡了太平知府,大漢什么時候渡江,他就什么時候獻城。
不求高官厚祿,只求能夠放他離開。
知州文書亮出來,幾個小蝦米一樣的清兵,當然沒有資格再攔,嚇得匆匆逃離碼頭,回去報告上司。
……
卻說陳林拿出來銀子,招募碼頭的苦力們幫忙卸貨,又雇傭碼頭車隊,將卸下來的貨物全都裝運上車,就這么一路運往南京城中販賣。
行在路上,還沒進城,陳林就先對南京城的概況,有了大致的評估了解。
“這南京城徒有其表啊!”陳林說道。
陳福疑惑問道:“怎么說”
“你剛剛在碼頭有仔細看過那些苦力沒”
陳林皺著眉說道:“這江寧碼頭的苦力,普遍都是面有菜色,身形瘦削。這種苦力要是放在偽清的其他地方,興許還算正常,但這里可是江寧府,南京城啊!南京不是都城,可這里是有著偽清滿城的,哪里都可以窮,唯獨這里不該窮,還是窮到了如此地步,連碼頭做苦力的都找不出一個身體健碩強壯的。”
經過陳林這么一分析,陳福迅速又回憶了一番,果然也發覺了不對。
別說剛剛的那些碼頭苦力了,就連現在他們雇傭的這支運貨車隊,沒有一輛是牛車或者馬車,清一色都是驢車,而且多為年紀大的老驢。
負責駕車的車夫,也跟之前的碼頭苦力一樣,面有菜色,身形干瘦,顯然平時是吃不飽飯的。
江寧有這么窮嗎
這可是江寧啊!
就算江寧不是江蘇都城,那也是長江重鎮,江蘇省名的一半都來自江寧。
而且,這里還被偽清設置了一位滿城將軍,安徽學政官都寄住在此,安徽考生要科舉也不是去安慶,而是直接去江寧才能考試。
陳福還在思索,陳林已經在跟車夫嘮起了嗑:“這位老哥,我看這江寧碼頭似乎甚是蕭條,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