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時沒能逃過苗根生的眼睛,馮繡虎豎起手指沖他比了個“噓”,苗根生就偏開頭去假裝沒看見。
走上空蕩蕩的街道,順子總算能開口說話了。
“大哥,咱這是要去底城?”
出發前馮繡虎特意讓順子抱上了繩梯,所以順子才猜了出來。
馮繡虎點點頭:“待會兒你就在墻上等我,守著繩梯,我盡量趕在天亮前回來。”
順子訥訥應了,馮繡虎沒說具體要去做什么,所以他也懂事地不多問。
二人腳程不慢,不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順子將繩梯固定后拋下去,轉頭叮囑馮繡虎:“哥,小心些。”
馮繡虎回了個放心,抓著繩梯爬了下去。
夜幕下,整座底城就像被潑了桶濃墨,漆黑一片。
馮繡虎看不清腳下,只能依著感覺往下爬,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踩在了實地上。
馮繡虎松了口氣,轉身回望。
星光黯淡,建筑的輪廓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一個沒有光明的世界。
他要穿過整座底城,去到海邊。
提步前行,馮繡虎還沒走出幾步,忽聽不遠處有人呼救:“這里——我在這里——”
雖然已經很努力在喊了,但依然能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很虛弱。
馮繡虎走過去一看,不禁樂了。
原來是被吊在墻邊的工廠管事鐘思遠——他居然還沒死。
鐘思遠也愣了。
大晚上烏漆嘛黑看不清,他只依稀瞧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墻上下來,起初還以為是有人來救自己了,結果走過來一看——居然又是馮繡虎。
馮繡虎湊近打量他,鐘思遠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神情萎靡,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當看清是馮繡虎后,鐘思遠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沙啞著嗓子哭泣:“馮老爺!我知錯了,您就當發善心,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馮繡虎低著頭思索,鐘思遠以為他真的考慮起來,頓時有了希望,趕緊趁熱打鐵:“馮老爺!以后您就是我親爺爺!只要你放了我,我保管再不敢來了,回去還替你給魯司長說好話,讓他不再打鸮人的主意……您這是做什么?”
馮繡虎確實在考慮——他擔心就這樣走了鐘思遠不停吵鬧把人引來,所以在考慮怎么讓他閉嘴。
他想著辦法了。
只見馮繡虎彎腰脫下一只鞋,再扒下一只襪子。
鐘思遠話音剛落,一只破洞襪子就塞進了嘴里。
馮繡虎對他說:“待會兒我回來要是看到襪子不在你嘴里,我就割了你舌頭。”
鐘思遠趕緊把襪子死死咬住,忙不迭點頭。
馮繡虎總算放心了,轉身離去。
上一次橫穿底城是收供奉銀那次,當時是順子帶的路。
這次只有馮繡虎一個人,好在抬頭就能瞧見斷浪橋的輪廓,只要順著斷浪橋指的方向走,大不了繞幾個彎路,總歸是能走到海邊。
但馮繡虎面臨的最大的麻煩不是方向,而是黑暗。
這么晚了,底城丁點燈光都見不到,加上道路狹窄,還錯綜復雜,馮繡虎完全是摸著黑下腳。
這一腳下去踩了木板,那一腳下去又踢了蟹籠。
一路是乒乒乓乓,伴隨著馮繡虎的吃痛罵娘聲,倒也熱鬧。
幸好底城人大都膽小謹慎,即便在屋內聽見動靜,也輕易不會出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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