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祭長呀,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章丘遲捻須笑道:“人是出不去,但消息卻能出去。”
任屏笙皺眉:“何解?”
章丘遲胸有成竹:“任祭長平日里醉心修煉,兩耳不聞窗外事,遇事便只想得到用修士的法術解決,卻忽略了常人手段。”
宋春圭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他猛地抬頭:“對呀,電話!”
任屏笙的眼睛也隨之亮了:“府衙!”
港口區只有一個地方有電話,正是府衙。
宋春圭自告奮勇:“府衙官員正在廟里,我找人領路前去,片刻就回。”
任屏笙拿話點他:“那你可記得講清楚,你是如何冒進,如何受傷,又是如何把雨霖鈴搞丟的。”
宋春圭冷眼瞥來,重重哼了一聲后拂袖而去。
章丘遲做起和事老:“宋祭長年紀尚輕,你何必與他斗氣?”
任屏笙冷笑道:“正是年輕,才要替他修剪,需他冒險時畏首畏尾,搶功時卻比誰都積極,此等心性,以后也難成大器。”
這邊宋春圭才走不久,市長嚴慶田領著宋秘書又進來了。
嚴慶田背著手,沖章丘遲和任屏笙客氣微笑:“二位祭長,早上好啊。”
二人抱拳行禮:“市長大人早。”
嚴慶田淡淡頷首:“剛才,小宋祭長來找我要人,說借府衙電話一用——是寶殿又有新的指示嗎?”
章丘遲和任屏笙對視一眼,雨霖鈴失竊的事不方便告訴外人。
“咳。”
章丘遲清了清嗓子:“勞市長掛念,實則并無要事,宋祭長只是將昨日戰況匯報回去。”
嚴慶田點頭道:“嗯……做得不錯。在這么重要的時刻,加強上下聯動,保持密切聯系,強化層級溝通,深化前后協同,確保命令暢通,這些工作都是非常關鍵的。”
身后的宋秘書一言不發掏出本子開始記了。
章丘遲臉色微僵,任屏笙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搭話。
嚴慶田又接著說了:“我昨晚還深感擔憂神廟會不會出現工作上的不足,但現在見到你們的處理方式這么規范,我也就放心了。趁現在有空,章祭長,麻煩你匯報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是什么樣的?”
“工作安排?”
章丘遲愣住了,下意識看向宋秘書。
宋翠婷合上筆記本,面無表情地翻譯道:“觀廟的住宿環境有些簡陋,市長先生昨晚沒睡好,所以希望神廟盡早解決通行問題。”
原來是催他們打仗來了。
章丘遲干笑兩聲:“這……市長大人,我與宋祭長傷勢未愈,還需休養,今日斷不是重起戰端的好時機。”
嚴慶田不滿意了,皺眉道:“今天推明天,明天過了還有明天,章祭長,你可千萬不能有懈怠情緒呀。”
章丘遲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拱手道:“市長大人,此戰事關信仰,往大了說是兩家神祇之爭,府衙本不應置喙。”
章丘遲說得有理有據,這下輪到嚴慶田臉上掛不住了:“這是說的什么話?這件事是教會和神廟的矛盾沒錯,但你們打仗的地方叫帆城,打壞的設施,污染的環境,攪亂的秩序,哪個不需要我這個市長來管?”
他越說越起勁:“我一心一意為我們的家園著想,嘔心瀝血地完成本職工作,難道在神廟眼里,我連提建議的資格都沒有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下次就要親自問問萬廟尊,難道大總統也不被你們放在眼里了嗎!”
話音落下,一個聲音突然在嚴慶田身后響起。
“難得市長有這份心,我會一字不漏地向廟尊轉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