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抬起頭,迎上洪勝火灼灼的目光:“我應該認識嗎?”
二人無聲對視數秒。
“呵。”
洪勝火輕聲一笑:“也是,你一個從底城摸爬滾打上來的人,沒見過軍艦上的東西才是正常的。”
馮繡虎默默點頭,似乎是認可了洪勝火的話,然后低下頭,再次打量起桌上的東西。
他其實認識。
那是炮彈箱的蓋子。
眼前的鐵蓋銹跡斑斑,尤其是鎖頭部位最為嚴重,被銹蝕出了一個大洞。
他和蝕都興奮過頭了,以至于遺留下這么大的破綻。
洪勝火踱步繞到馮繡虎身后,伸手按在馮繡虎的肩膀上。
他解釋道:“這本是神威炮旁邊的物件,那個潛入軍艦的小賊使用某種咒術撬開了炮彈箱,才有了今晚的變故。”
馮繡虎拿起鐵蓋翻看,手輕輕抹過,指尖沾上了銹粉:“迷霧教會沒有這種咒術。”
洪勝火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這小賊的潛入手法也是一流。”
“港口入口有值夜工人,這是一道卡。”
“港口與軍營間有高墻阻攔,營區入口亦有軍中崗哨,這是二道卡。”
“進了軍營,又有瞭望塔縱覽全營,全天戒備,這是三道卡。”
“從營區摸上艦船,艦船上有水兵巡邏,這是最后一道卡。”
“這小賊連闖四道卡,竟未驚動任何人,這就足夠證明他的本事不俗。”
“有這等本事,他可以入營竊密,可以刺殺軍官,他本可以做更多更有價值的事,偏偏他都沒做——就只是開了一炮,然后就消失了。”
“這難道不奇怪嗎?”
馮繡虎回頭看他:“你問我?”
洪勝火反問:“不然呢?”
“這一炮打的是觀廟,教會是首當其沖的獲利者,你作為總指揮,我不問你問誰?”
馮繡虎表情平靜:“我差點忘了這里還有神廟的事,那你怎么不問問神廟?”
洪勝火挑眉:“怎么說?”
馮繡虎說:“比起獲利的教會,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更像是風來化雨訣的手段。”
洪勝火指著桌上的鐵蓋:“我要找的不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手段,而是這個手段。”
馮繡虎恍然道:“哦——原來你找的是手段,不是人。”
洪勝火點點頭后又搖搖頭:“神廟沒這種手段。”
馮繡虎回:“教會也沒這種手段。”
洪勝火收回按在馮繡虎肩上的手,搓了搓指尖:“你發梢怎么是潤的?”
馮繡虎扶了扶帽子:“出汗了。”
洪勝火笑了:“外面都說瘋大蟲腦子不好使,我看也未必,馮神甫明明是個妙人。”
馮繡虎站起身來,靠著桌沿跟洪勝火對視:“當講的不當講的,都被你講完了,那我也來問問你吧。”
洪勝火攤手:“但說無妨。”
馮繡虎輕彈帽檐,陰影下目光射來:“剛才那些話,你是替羲君廟問的,還是替鎮水司問的?”
“對你來說有區別么?”
洪勝火笑意不改:“不論是羲君廟還是鎮水司,都是大總統一方,你家教會站的是大國公,何須在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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