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把寶符撤了。
不撤也沒辦法,若是真等鎮水司采取強硬手段,就不會像現在這么客氣了。
其次章丘遲心里還存了僥幸——他念想著,等洪勝火在廟中搜查無果,下一個要對付的怎么著也該輪到教會了。
雙方各打幾大板,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鎮水司粗略搜尋一番后,洪勝火便將府衙官員召集到一處,然后領著他們出了觀廟。
見馮繡虎堵在大門外,市長嚴慶田不動聲色地退至眾人身后——那一箭屬實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洪勝火上前拱手:“帆城上下離不開府衙運轉,諸多政務堆積,還需眾官員處置,教會神廟之爭,本不該將府衙牽扯進來,鎮水司護送官員離開是非之地,乃職責所在,教會理應放行。”
馮繡虎撫胸回禮,笑吟吟點頭:“好說。”
他抬手示意身后軍陣散開:“讓他們走。”
氣氛緩和了,嚴慶田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從人群后走出,挺著肚子來到洪勝火身邊,對馮繡虎微笑點頭:“我看馮神甫也是講道理的嘛,念在你還年輕,之前的誤會我就不追究了,但有些不妥當的地方我還是要給你講一下的,對此我至少能提出五點改進建議……”
馮繡虎忽然伸手,將嚴慶田一把拉到身邊:“五個建議怎么夠?你話多就留下來慢慢講,正好我這缺個狗頭軍師,我看你就挺合適。”
嚴慶田臉色大變,連忙擺手:“不了不了,府衙政務繁忙,我沒空幫你出謀劃策。”
馮繡虎笑瞇瞇道:“那就乖乖把嘴閉上,夾著尾巴走人。”
嚴慶田趕緊躲回了洪勝火身后。
鎮水司領著人要走,卻不見對教會的后續處置。
章丘遲終于忍不住了,站在門內伸手喊道:“洪提督!”
洪勝火回頭看來:“怎么?”
章丘遲干笑著:“是不是忘了什么?”
洪勝火淡淡道:“章祭長明言。”
章丘遲察覺到一絲不對——他都暗示到這個份上了,洪勝火又不是傻子,怎能不懂?
宋春圭心里發急,指著教會軍陣脫口而出:“教會之罪,鎮水司為何視若無睹?”
任屏笙趕緊拽了宋春圭一把,卻被宋春圭甩手掙脫:“攔我作甚?此間分明是有貓膩!撤我護廟寶符,轉頭就要走人,這不明擺著拉偏架?好你個洪勝火,真當這里是羲君廟嗎!”
洪勝火依舊面不改色,他回頭瞥了眼馮繡虎,然后沖章丘遲抱拳:“實不相瞞,搜查觀廟之前,鎮水司已對教會連夜審問,徹查后確認神威炮一事與教會無關,將觀廟放在最后搜查已是給足了臉面……若神廟不想撿,鎮水司也可以收回來。”
章丘遲趕緊賠笑:“鎮水司給的臉面,自然是要的。”
任屏笙一下又沒拉住宋春圭,宋春圭沖上去指著洪勝火的鼻子大喊:“信口雌黃!那撤我護廟寶符又作何解釋?”
砰!
子彈落在宋春圭腳下,打出一個凹坑——是親衛開的槍。
眾水兵齊聲大喝:“退去!”
宋春圭臉色煞白,慌忙退回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