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座堂的頂層,馮繡虎在靜室見到了晨起禱告的瓦德拉喬。
這次馮繡虎知道流程了,先上前對著迷霧徽飾低頭行禮:“贊美迷霧。”
然后和瓦德拉喬一起來到旁邊坐下。
不等瓦德拉喬發問,馮繡虎主動給出了結論。
“第一,神威炮跟我無關。”
“第二,洪勝火為了把府衙官員帶走,勒令觀廟把護廟寶符撤了。”
“第三,這一仗神廟輸定了,如果他們不投降,我餓也餓死他們——我粗略算過雙方兵力,如果不計代價強攻,最多兩天就能打下觀廟。”
瓦德拉喬卻表現得很平靜:“不著急,慢慢吊著他們。”
馮繡虎微微皺眉:“什么意思?”
瓦德拉喬替馮繡虎倒了杯清水,淡淡說道:“席無盛已經來過了,托弗森大主教替我接待了他。”
馮繡虎不明白:“席無盛來做什么?求和?”
瓦德拉喬搖頭:“要和還是要打,不是他能決定的——他來找我要雨霖鈴。”
馮繡虎更不明白了:“這是他的活么他就往前湊?”
瓦德拉喬說:“是馬秉合大高功讓他來的,而馬秉合代表的是廟尊萬籟丘的意志。”
馮繡虎越聽越糊涂:“神廟的誠意就這?就派一名高功來要東西,我看他們也不是真心想要。”
瓦德拉喬抬眼看向馮繡虎,微微笑道:“瞧,就連你都知道席無盛無法要回雨霖鈴,馬秉合能不知道嗎?”
馮繡虎一愣:“合著還真不是真心想要啊?”
瓦德拉喬繼續引導:“席無盛自己也知道他做不成這件事,但他還是來了——你覺得是為什么?”
馮繡虎思忖無果,遂搖頭:“不知道。”
“因為他不得不來。”
瓦德拉喬道出內情:“就如我們對迷霧之神無比虔誠一樣,神廟修士對風雨娘娘的信仰也非常堅定,所以你不能小瞧了他們的這份虔誠,除非得到寶殿的首肯,觀廟眾修士哪怕死戰到底,也不會輕易投降。”
“所以說,是議和,還是死戰,決定權不在觀廟手中,也不在席無盛手中。”
馮繡虎似有所悟:“這事得廟尊說了算吧。”
瓦德拉喬微微一笑:“但這里有一個人不想接著打了。”
馮繡虎抬眼:“席無盛?”
“沒錯。”
瓦德拉喬頷首道:“當風檣陣馬符被激發,觀廟被神衛軍包圍時,他們就已經沒有勝算了。”
“這次參戰的三名祭長全部出自席無盛麾下,神廟修士本就比教會神官更難培養,所以席無盛想為他們謀一條生路。”
“于是他去求見了廟尊,但廟尊沒有見他,而是讓馬秉合轉達旨意——帶回雨霖鈴,將功補過,就同意議和。”
“這不妥妥的為難人么……”
馮繡虎忽然反應過來:“廟尊想接著打——哪怕結果是輸?”
瓦德拉喬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頭。
片刻后,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神廟在上城區圣堂大開殺戒的賬,總要討回來。”
“我讓你不急著正面進攻,就是這個道理。”
“一來是消磨觀廟的士氣,我們能減少傷亡。”
“二來是給席無盛想通的時間,看他什么時候能下定決心,拿尤克主教來換三名祭長的命。”
馮繡虎一拍腦門——他又把尤克胡給忘了。
要是真依了他今天的戰術,直接強攻,把觀廟殺個片甲不留,那尤克胡的小命估計也保不住了。
馮繡虎問道:“拿尤克胡來換,席無盛有這個資格做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