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得笑了起來:“馮繡虎呀馮繡虎,你真是個妙人,難怪能讓韋素娥在你手里栽跟頭。”
馮繡虎卻不搭腔了,女人見他偏著頭嘴唇翕動,似在小聲自言自語。
遂湊近傾聽。
只聽馮繡虎說道:“我沒招了,要不你搭把手吧?”
“這娘們兒太狠了,我真搞不定她。”
“你再躲下去,我真得被她弄死,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蝕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但把聲音壓得極低:“你死不了,她有所圖,沒拿到東西前不會害你性命,頂多吃點皮肉之苦——你咬咬牙,扛著吧。”
馮繡虎氣得破口大罵:“憑啥呀我就得扛著!”
女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到底在跟誰說話?”
馮繡虎眼睛一亮——好像也不是非得扛。
他趕緊問道:“你找我要什么東西來著?”
合著馮繡虎到現在還不知道。
女人被這瘋子給氣壞了,一拳捶在小腹,趁馮繡虎不受控制弓腰時再提膝撞上面門。
嘭!
馮繡虎仰天栽倒,磕在馬桶上又滑到地上蜷縮起來。
女人蹲下來,揪著他的頭發迫使馮繡虎仰起頭:“你到底要裝傻到什么時候,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馮繡虎鼻血長流:“太太,你可真有勁兒——但你不說自己要什么,我又該怎么拿給你?”
女人無奈了,咬牙吐字:“囍結連理盞!還來!”
馮繡虎恍然大悟:“你早說呀!”
他搖搖頭:“不還。”
女人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下一秒轉為暴怒:“找死!”
只見她抬手作爪狀,獰笑道:“罷了,不說我便自己去尋,且讓我看看你這瘋漢的心到底是怎么長的。”
作勢五指就要扣向馮繡虎胸膛。
就在這時,身后的隔間門突然開了。
女人轉頭看去,馮繡虎也投去目光。
柳鶯兒握著門把手,面無表情地看過來——女人騎在馮繡虎身上,一手攥著馮繡虎衣領,另一只手按著他的胸膛。
要不是馮繡虎身上的血跡沖淡了曖昧氣氛,他們的姿勢難免引人誤會。
柳鶯兒語氣略帶不滿:“上個廁所怎么這么久?”
馮繡虎指了指身上的女人,苦笑道:“這不被耽誤了么。”
話音未落,女人忽然調轉方向,朝柳鶯兒飛撲上來——能不受“情迷意亂符”的影響,已經足以說明這歌女不是一般人。
柳鶯兒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隨意揮了下手。
一縷和煦的微風拂面,接觸的瞬間,女人嘭一聲炸成了滿天血雨。
隔間墻壁被糊上一層血漿,馮繡虎也未能幸免,被淋得滿頭滿臉,唯獨柳鶯兒丁點血污都沒沾上。
她對馮繡虎說:“快一點。”
馮繡虎老實點頭應了。
解決了內急,馮繡虎拉開隔間門走出來。
這才發現廁所里依舊擠滿了人,只是這些人不知怎么回事,不論男女,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迷離的癡笑,然后緩緩踱步,在廁所里兜著圈子走動。
柳鶯兒倚著門框站在門口,馮繡虎從人群中擠出來,問道:“他們怎么了?”
柳鶯兒說:“姻緣廟的符篆把他們給迷了,不必理會,等符篆失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