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繡虎摩挲著胡茬自言自語:“我就說么,風雨神廟的寶殿就在帆城,怎么祭長高功才那么點人,合著底蘊在這擺著。”
其實他早該發現了,因為教會也是如此。
神甫主教等身份只是職務,但真正修煉到一定境界的高手并不局限于此——就比如圖書館那位穿主教袍的老頭。
顧芝儷拭去血痂,開始替馮繡虎上藥。
藥粉觸及傷口,傳來灼燒般的痛感。
察覺到馮繡虎的痛苦,顧芝儷說話幫他轉移注意力:“囍結連理盞是特級法器,貴重程度不言而喻,如今姻緣廟又折了一名高手,這梁子算是結大了。”
馮繡虎卻不怎么擔心,他齜牙咧嘴說道:“姻緣廟派人暗殺我,這副偷偷摸摸的做派反倒暴露了他們的心虛。之所以這樣倒也不難理解,偷偷往韋素娥身邊安插人手,給大國公下絆子,此事本就把教會給得罪了,況且帆城不是姻緣廟的地界,風雨廟也不會任由他們胡來。”
顧芝儷勸道:“可特級法器終究燙手,我怕你拿不住,還會引火上身。不如交給教會,至少圖個安寧。”
馮繡虎搖頭拒絕:“不了,我還有用處。”
其實馮繡虎不太看得上囍結連理盞,他覺得這東西的用途不符合自己的氣質,所以在對顧芝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后,就把囍結連理盞收了起來,也沒打算以后用它做什么齷齪事。
但姻緣廟真人的突然到來,反倒給馮繡虎提了個醒。
……
次日醒來,一家人圍在桌子邊吃早飯。
順子去上職時給邁克捎信,說馮繡虎找他。
等邁克到的時候,馮繡虎正在桌上跟大伙兒討論官員入教的進展。
顧芝儷說:“你在鄭慕文家鬧那么大,還登了報,事情早傳開了,現在整個府衙都知道你想做什么,搞得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被動刀子的就是自己。”
細腰兒插話道:“不止是官員哩,好多貴人也在談論這事,大家心里門清,現在老爺針對的是官員,下一個就該輪到他們了。”
顧芝儷撇撇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前天我勸你一鼓作氣,趁官員之間還未通氣,多敲定幾家,你卻偏說什么等魚驚了才好一網打盡,現在好了吧——魚確是驚了,可官員們也擰成了一股繩,我看你怎么下網。”
馮繡虎卻絲毫不急,他輕敲桌子思忖片刻:“擰成一股繩好呀,看似擰得結實,其實把有斷口的也給擰進去了。”
細腰兒沒聽明白,嬌嗔問道:“老爺說話真難懂,什么叫有斷口的?”
馮繡虎沖她嬉笑:“完好的線擰成得繩子,才叫結實,可有些線看似是好的,實則是斷的,被一起擰進去,繩子就成了看似結實,其實一扯就斷的樣子貨。”
顧芝儷聽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