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馮繡虎,沒有人知道這里面發生了什么。
邁克只當杜世欽是在客套,于是點頭應道:“解惑不敢當,大家一起探討,彼此都有收獲。”
此話一出,杜世欽喜上眉梢:“甚好,甚好!”
鄭慕文臉色難看,拂袖斥道:“我跟你沒什么好探討的。”
杜世欽卻好似沒聽見,他走過來就要挨著邁克坐下。
馮繡虎忽然拽住他:“杜司長,探討教義的事先不急,邁克執事和我還有正事要辦,等忙完再說吧。”
雖說心中悸動難耐,但杜世欽還沒有失智,他搓了搓手:“說得對,正事重要……邁克執事大概多久能忙完?我等著便是。”
“嘖……”
馮繡虎面露難色,嘖聲嘆氣:“這就不好說了,實不相瞞,這次官員入教是瓦德拉長老點名讓我和邁克執事一起操辦的重要任務,我畢竟是瓦德拉長老的學生,有這份情誼在,就算辦得不像樣,也不會被問責,但邁克執事就不好說了,恐怕難免要吃掛落。”
杜世欽聞言一怔,心中急火上涌,下意識脫口而出:“這可如何是好?馮神甫,你可千萬要替邁克執事說情呀!”
這番話情真意切,一時間鄭慕文和邁克都聽愣了。
杜世欽自己卻沒覺得哪里不對,他立刻埋頭苦思起來,在辦公室里焦急踱步,半晌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杜世欽先瞥了眼門,確定門關得嚴嚴實實后,再走到馮繡虎面前,壓低聲音快速說道:“馮神甫,你看這般如何——杜某有意向教會捐一筆善款,用于改善教會內部的環衛設施,正好我周五下午有空,屆時杜某將攜環衛司上下,親自來大座堂商討捐款事宜。”
馮繡虎咧嘴一笑:“這么巧?剛好就在周五下午?”
杜世欽作為難狀:“確是無奈,杜某公務繁忙,就那天有空,別的時間是一分鐘也騰不出來。”
保險起見,他又補充一句:“我說得清清楚楚,環衛司是去捐款的,不是干別的什么事。”
馮繡虎點頭道:“倒也行,但光憑一個環衛司恐怕還不夠,也顯得突兀,不如杜司長再幫忙想想,還有哪個部門對捐款感興趣?”
杜世欽托腮沉吟,不時用眼光偷瞄邁克,半晌后,他試探說道:“自教會進入東大陸以來,始終遵循我玄國法制,于情于理,這次捐款當有律法司一份。”
馮繡虎回憶片刻,記起律法司司長名叫周維理,是府衙一派的中堅人物。
于是他問道:“周司長性情正直,恐怕不肯踏進這間辦公室吧?”
距離馮繡虎來到府衙已有一段時間,這時候樓里上下應該都已經收到消息,周維理又是堅定的府衙派,估計連談話的機會都不會給馮繡虎。
所以馮繡虎才有此一問。
杜世欽卻信心滿滿,他露出一個曖昧笑容:“馮神甫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周司長與我在官場上交集不深,但私下里我們都是酒池肉林的常客,也算是風流知己……”
視線瞥到邁克身上,杜世欽猛然意識到自己得意過頭了,于是趕緊往回找補:“千萬別誤會,我與周司長只是相約泡澡,我和他清白得很。”
邁克的腦子差點沒轉過來——不是應該和湯泉樓的姑娘清白么?跟周司長清白算怎么回事?
馮繡虎擺手道:“那別耽誤了,趕緊把周司長請來吧。”
杜世欽點頭應下,挺胸抬頭向外走去,拉開門時,他忽然回頭朝邁克投來深情一眼:“邁克執事,你只管信我,杜某絕不會讓你有事。”
說罷,他堅定地摔門而去。
房門關上,邁克沒來由感到一陣寒意襲遍全身,不禁驚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