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桂媛也氣沖沖地走了,順便帶走了好幾車“贓物”。
該說不說,惹女人生氣,馮老爺是有一套的。
熊桂媛可以接受自己生意失敗,卻不能接受自己的眼界被否定——尤其是被一個連帆城都沒出過的“土包子”否定。
她留過洋,有著豐厚的學識,見識過更廣闊的世界,所以當然有驕傲的資格。
有人不高興,就會有人高興,比如馮繡虎。
他哼著小曲兒在屋里到處轉悠,已經開始幻想著一箱箱金柱子被搬進了家里。
晚餐時,顧芝儷依然沒回來,但二麻子卻偷偷跑了過來。
對于二麻子的突然造訪,馮繡虎一點也不意外。
因為在他拿給顧芝儷用于給弟兄們證明身份的手信中寫了這樣一句話——三麻子手傷未愈,為保證計劃不出紕漏,令其坐守家中,不參與本次綁票。
三麻子的傷早就好了,所以當顧芝儷拿出手信展示時,他忍不住就要出言反駁,但好在終究是二麻子機靈,及時攔住了他。
二麻子猜到馮繡虎是話里有話,但不方便當著顧芝儷的面說,所以這才偷空跑來馮繡虎家里詢問。
二麻子一身洋裝打領帶,穿得干凈利落,看著人模狗樣。
其實不止是他,所以搬來上城區的弟兄們全都換了新裝——畢竟以后要在上城區活動,要是再像以前一樣滿身補丁,反而引人注目。
馮繡虎邀請二麻子坐下一起吃飯,卻被二麻子婉拒:“時間不夠,阿儷姑娘把弟兄們散出去,讓咱們趁夜提前踩點,我也是趁這個機會跑來的,等聽完了班長交代,還得趕緊回去。”
馮繡虎不再勸說,他直入正題:“阿儷是我新收的手下,她有本事,但不確定她是否真的死心塌地跟我,所以正好趁這次試試她的心意。你回去告訴三麻子,等明天弟兄們行動時,讓他偷偷跟著阿儷,且看她是否有別的舉動,又或是接觸不相干的人——但千萬小心,別跟太緊,阿儷是神廟出來的。”
二麻子點頭應下:“那娘們確實有能耐,白天她教弟兄們怎么用迷藥,拿大耳朵做的演示,結果你猜怎么著?好家伙,大耳朵愣是迷瞪了一整天,到剛才我們出門前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二麻子果然機靈,馮繡虎那番話說完,他也立馬改了口——剛才還是阿儷姑娘,現在就變成了那娘們。
事情已交代清楚,二麻子不再多留,跟馮繡虎道別后就匆匆離開。
剛才的談話是在飯桌上進行的,馮繡虎完全沒避著細腰兒,所以細腰兒聽了個一清二楚。
二麻子一走,她立馬嬌嗔起來:“我就知道老爺是哄我的,阿儷才來幾天?老爺怎么可能被她勾了魂兒去。還說什么愛不愛的,老爺莫不是故意拿這話刺激我?”
她做出一副扭捏狀,羞澀道:“誰叫奴家受不得刺激?老爺隨便一詐,奴家就把心里話全講出來了。”
馮繡虎低頭刨飯,懶得跟她解釋。
這時,忽然又有人開門進來。
馮繡虎抬頭一看,原來是順子回來了。
他看了眼墻邊的立鐘,不禁發問:“今天怎么這么晚才下職?”
順子脫掉盔帽,卸下甲胄,走到餐桌邊坐下。
他解釋道:“被邁克耽誤了。”
順子還不知道邁克身上發生過什么,所以覺得疑惑。
“真是奇他娘的怪,也不知是邁克自己出了毛病,還是那幫官老爺腦子出了問題,竟追著邁克獻殷勤,看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邁克是他們親兒子。”
像是想到了好笑處,順子咧著嘴直樂:“大哥你是沒看見,那些官老爺為了讓邁克能坐他們的車,最后居然直接動起手了,你拽我頭發,我掐你大腿,街上的人全圍著看熱鬧。”
馮繡虎隨口問道:“那最后誰贏了?”
順子搖頭:“誰都沒贏,邁克怕把事情鬧大,他見我也在旁邊看熱鬧,就跑來求我幫忙。我上去嚎了一嗓子,他們竟然不怕,還是邁克說我是你弟弟,這些官老爺才肯罷休。最后我先把邁克送回了家,然后再回來就耽擱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