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被馮繡虎給說對了。
這香里確實放了某種會導致人鼻子癢癢的藥材,為的就是讓人忍不住打噴嚏,只要一打噴嚏,香也就吸進鼻子里了。
該說不說的,這手段其實頗為陰損。
所謂軟魂香,是一種會使人靈體虛弱的毒藥,見效極快。中此毒者,法力將難以調動,功法也運轉不暢,從而無法正常施展咒術,通常在需要生擒敵人的情況下使用。
為什么放在這里說?因為場上唯一了解這東西底細的方有六捂著口鼻,沒人給你們解釋。
“阿嚏!阿嚏!”
馮繡虎淚花都打出來,一邊抹著眼角一邊大罵:“這玩意都他媽能當催淚彈使了……”
話音落下。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走進了院子。
他手里提著一盞銅香爐,爐蓋的鏤空花紋里正有青煙裊裊升起,朝這邊飄來。
老頭在院子正中站住,與靜室里的三人保持了一定距離。
他朝三人笑吟吟點頭:“三位,何不束手就擒?”
順子和方有六都屏著呼吸不敢說話,馮繡虎則是不停打著噴嚏沒空接茬,以至于老頭問出這一句后,竟沒人搭理他。
方有六先有了動作。
他一手捂嘴一手畫符,這次卻還是吃了前搖慢的虧。
當方有六有動作時,赤腳廟的老頭也動手了——他朝方有六揮了揮衣袖。
方有六符文畫到一半,手掌忽然痙攣,劇烈的痛楚使他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慘叫,握著手腕跪倒在地。
定睛看去,他右手的手掌上正飛快生出水泡爛瘡,膿血硬生生撐破了皮膚淌下來。
完了。
方有六心生絕望——馮繡虎早就吸入了軟魂香,剛才自己慘叫那下也吸了進去,體內法力的流轉已經出現明顯滯塞,眼下只靠順子一人,今天恐怕真的要栽了。
這念頭還沒來得及在腦海里轉一個彎,方有六忽然聽見耳邊傳來馮繡虎的大喊。
他喊的是:“迷——阿嚏!迷霧!”
嘩啦啦——
半空中鎖鏈乍現,白發老頭根本沒料到會有這出,尚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鎖鏈吊到了半空。
“封禁!”
馮繡虎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站起來,指著老頭罵道:“葉三,給我削他!”
順子的身影從方有六另一側沖了出去。
方有六呆愣在地,眼睜睜看著順子跟打沙包似的把半空中的老頭打得來回搖晃砰砰作響。
還得是法門和咒術同修的修士身子骨硬朗,尋常老頭哪經得住順子折騰?一拳下去骨頭都打散架了,這位赤腳廟的老頭硬是扛了三拳才吐血求饒,主要突出一個老當益壯。
順子一腳踹翻香爐,拽著老頭那稀疏的白發把人拖到馮繡虎跟前:“哥,這老頭身上沒錢。”
他剛才順手把老頭的兜里和挎在腰上的布袋翻了一遍。
老頭難以置信地望著馮繡虎:“你們是為求財?”
卓肅守在后面叫嚷:“他們是逃犯的同伙!”
順子一腳把他后槽牙踢掉了兩顆:“讓你說話了嗎?”
馮繡虎撿起瓷片抵在老頭脖子上:“不該問的別問,先把我兄弟的咒術解了。”
老頭瞥了眼卓肅守的凄慘模樣,頓時老實了。
馮繡虎解開他身上法力封禁的效果,他嘴里默念一句“藥到病除”,然后朝方有六一指,方有六手上的傷勢頓時有了好轉。
見老頭又不動彈了,馮繡虎在他后腦勺扇了一巴掌:“還有你的催淚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