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冷飛白趴在書架上看著范閑先參了陳萍萍,隨后賴御史滿御書房開地圖炮。
什么李承澤和李云睿走私,用于賄賂諸多官員。
什么鑒查院權力過大,用人良莠不齊……
“在筆記本上看和現場看就是兩回事。”
化作金蟬的冷飛白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只感覺十分刺激。
而在這一刻,劇情也來到了高潮。
“臣最后一個要參的人是……陛下!”
賴名成說完,蒼老的身體直接跪了下去。
慶帝聽罷,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但御書房內的溫度,卻在這一瞬間低了下去。
“大逆不道!”
“無恥老賊!”
“連陛下你都敢參!”
回過神來的各級官員,除了范建、陳萍萍、林若甫幾個大佬沒什么反應外,其余的集體躁動了起來。
有幾個狂躁的更是抄起身下的坐墊,沖著賴名成打了過去。
但趴在書架上的冷飛白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動手的人根本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沒有下重手的打算,分明是在做戲給慶帝看。
慶帝也不是傻子,作為大宗師的他,自然能看出來,眼前的群臣不過是在給他演戲罷了。
想到這里,慶帝雙眼中的冷意已經銳利到能將人亂刀分尸了。
而賴名成心里一清二楚,自己參了陛下,今日注定必死無疑,但為了這一切,他必須將剩下的話說完。
“陛下,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者不知是不智,知者不改是不勇,我慶國根基不是鑒查院,而是文武百官,更是天下民心啊!”
說完,賴名成躬身向下,“陛下,現在改,還來得及啊!”
慶帝聽后平靜一笑,緩緩開口道,“天下人全錯了,百官全轄了,連朕也都錯了。”
慶帝的話仿佛火上澆油,急得屋內官員為了保住賴明誠的性命,紛紛加了些力氣痛毆賴名成。
群臣聲討,冷飛白依舊趴在書架上繼續看戲。
看著李承虔和辛其物帶著幾分陰陽怪氣,半哭半笑著撲倒慶帝面前,挨個表忠心。
范閑見此,連忙上前求情道,“陛下,賴名成之語確實難聽,但他畢竟身為御史,指著所在,還請陛下寬恕其罪!”
看著范閑天真的行為,陳萍萍不由得嘆了口氣,依舊是一言不發。
而范建看了范閑一眼,也是起身幫腔了起來。
慶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先后詢問了陳萍萍、林若甫以及軍方第一人秦業這三個老狐貍。
三人回答的滴水不漏,勉強應付了慶帝的問題。
“依朕看,賴名成當賞,林相,你說御史一生求的是什么!”
林若甫面無表情,拱手說道,“御史所求,不過是青史留名!”
最后四個字一落下,殿上的幾個老狐貍,已經知道了賴名成的命運結局。
“青史留名,廷杖,廷杖能讓他青史留名……”
慶帝大笑了一聲,“那朕就吃點虧,成全了他。”
話一落下,侯公公配合的一揮手,一旁的禁軍上前,直接將人拖了下去。
范閑見此頓時急了,上前求情道,“陛下,賴御史終究……”
沒等范閑說完,御書房外突然想起了禁軍的慘叫聲。
下一刻,侯公公踉蹌著跑進屋內說道,“陛下,方才一陣黑煙吹入殿內,打暈了禁軍把賴名成劫走了!”
這句話一落下,屋內眾人神色各異。
范閑松了口氣,猜到是冷飛白留下的暗子做的。
慶帝的臉色也是一沉,腦中飛速思考了起來,“難道是冷飛白,不對,他要是有這種手段都可以刺王殺駕了。而且他早就為了姆媽回到澹州去了,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想到這里,慶帝平靜的說道,“傳旨,即可發下海捕文書,緝拿賴名成。一經發現就地格殺,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