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縉大叫:“豎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沈邵此時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雖然還沒有像詹翊那樣屎尿齊出,但他受到的痛苦絕不亞于詹翊。
他大叫起來,應該說是嚎哭起來:“爹,您就讓孩兒去死吧,受那樣的刑折磨,比死還要難受。
我寧愿去死,我寧愿現在就被砍掉腦袋,也不要再受那樣的刑罰。
是我們殺的人,是我殺的。
昨天上午我們給詹翊接風,因為他被家里禁足十天,剛剛出來,在茶館喝茶。
他說他姐姐被陳寒害的發配遼東,他心里邊淤積了巨大的怨氣,而我是因為您跟他打那樣的賭,害怕他半年之內把那個路修好了,您丟了官,我就成為了普通百姓,我受不了。
所以我們一拍即合,都覺得你們這些當官的出面破壞陳寒修路的計劃一定會被抓到,而且會罪加一等,沒人敢去做。
而我們這些沒有官職的人如果去破壞的話,那么就沒有人能說出什么話來。
我們這幾個人一開始商量,喝完了茶就去青樓眠花宿柳,可是詹翊他覺得青樓那些婊子就算漂亮,可是也是被調教的,沒有野性,不夠刺激。
于是副左都御史之子提議去三山門外的榻房找樂子。
因為之前他有一船貨停在三山門外的碼頭,他去那里取貨的時候,看到榻房內住了許多陳寒從各地召集過來工匠的家眷,看到不少鄉下姑娘很淳樸,而且還是野性十足的,我們就想找刺激。
一方面是弄他幾個小姑娘,滿足刺激。
另一方面把這幾個小姑娘搞了之后,如果陳寒沒辦法給這些工人一個交代,這些工人就會亂。
我們多搞幾次,這些工人就會人心渙散,不愿意在這里干活。
這樣的話,他半年之內就沒有辦法修成這條路。
這就是我們這些人動機和目的,夠清楚了吧。”
沈邵看著所有的官員聲嘶力竭地說著。
相比較于受刑,他們現在更愿意馬上就去死。
沈縉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宦海沉浮了一輩子,沒有在和戶部和兵部的斗爭當中倒下去,反倒是倒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這是一件多么惹人關注的事情?
自己和陳寒都賭上了頭頂的烏紗帽,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后都在默默關注著。
就連京城的賭坊,都拿這件事情來押注。
本來半年后才能見分曉的,但沒想到現在就能見到——自己即將落個掉腦袋的下場。
陳寒不用擔心進度了,可以從容地修路了。
而沈邵還在說著:“你們要是還不清楚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當時我們這些人就躲在河邊的蘆葦叢里,躲了大概有兩個時辰之久。
就在我們準備找個茅草屋貓一晚上,第二天進城的時候,就從榻房那邊出來兩個小姑娘,她們是要去上茅廁。
我們跑出去截斷她們,想要就地非禮。
可是這兩個小姑娘剛烈的很,不從我們,小的那個小姑娘被我撕破了衣服摁在地上,可是沒想到她咬住了我的左手指。”
說著他舉起來左手,果然在食指那個地方出現了兩排牙印,而且牙印很深。
“我當時就怒了,因為喝醉了酒又憤怒,她不撒開我的手,我抄起石頭來就砸向了她的后腦。
沒想到砸的用力了,把她給當場砸死。
我們都嚇壞了,沒想到搞死了人,詹翊見狀就把正在喊、哭、鬧的另一個小娘們也給砸死了,還把兩塊兇器石頭都丟到了河里面。
我們剛要跑,榻房那邊就沖出來工人追了上來。
然后巡邏兵丁也發現了我們,我們報出了身份,巡邏隊長想借此讓我們的長輩提拔他,所以他強行要把我們帶走。
可沒想到又驚動了夏元吉把我們扣留在這里。
剛才之所以我們抵死不認,想拼命掩蓋,是因為刑部的提刑官告訴我們,只要我們咬死不承認。
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殺的人,兇器也不在,人證也沒有,又死無對證,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們這才以為能逃過,現在你們都清楚了吧。
殺人的動機也有了,殺人的時間也有了,人就是我們殺的,把我們弄死就得了。
別讓我們受那種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