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秀才要是個個都考上了,舉人以后是要當官的,如果再考上了進士,那一開始可就是從七品的官職,你們一輩子哪見過從七品的官職?
還在這里狗叫什么?沒當場把你們鎖了押到大牢去,已經算不錯。
現在只是讓你們到兵馬司喝喝茶而已。”
巡街御史這么一說,那些秀才頓時昂首挺胸起來可是短打青年卻是不服:“我知道你也是個讀書人出身,還是個御史言官,那你應該更清楚。
現在陳大人的改革對我們這些工匠可是另看一眼,我們沒有想過和你們這些當官的平起平坐。
但總該對我們要公平一點吧,你都不問緣由,為何打架,誰先動手,就把我們這些人銬起來。
只聽他們的一面之詞,你這個御史當的也太不公正了吧。”
短打青年居然敢頂巡街御史,讓這名御史分外的憤怒。
本來巡街御史被打發到街面上來就比一般的御史低一等。
他們根本就沒法跟各道御史相比較,更沒法去跟大部分的官員比較。
在京城的官僚體系當中,他們可能算是有品級的最低一等,甚至有可能只是個正九品正八品這樣的官職。
所以他們才會對已經有了秀才功名的這些讀書人頗為客氣。
因為你都不知道將來這些人前途是什么樣。
他本身也不過就是個舉人,后面家里面弄了點關系,他也知道自己考進士無望,所以才當了一個小小巡街御史。
最怕別人說他不公正。
他平日里也最是小心謹慎,在京城當官,從任何個地方打下一片瓦來,有可能都是人家高官家里邊的宅院,你能怎么樣?
他只能是卑躬屈膝、趨炎附勢。
沒想到今天卻被幾個工匠給教訓了,這要是放在一年多以前,哪些個工匠泥腿子敢這么跟他們說話。
見到他們都得跪在地上客客氣氣迎接。
就是因為陳寒到來之后稅制改革以及商業改革把那些個做買賣的,把這些個工匠地位給抬了起來。
導致這些人都敢頂撞自己了。
不過他眼睛也是賊毒,視一眼就知道,在三山門街口這一帶沒有達官貴人,也沒有衙門。
所以他冷笑一聲:“要不是今天本官心情好,你們今天還能夠站在這里跟本官說話?
本官今天也就這樣了,你能怎么樣?
來人把他們都給拉下去!”
這場鬧劇就這么收場,不過那些圍觀的讀書人臉上卻并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反倒是各個陷入了沉思。
對面的一家比較好一點的茶館的二樓。
有幾個氣度不凡的讀書人,正在二樓的窗戶看著這一幕。
等巡街御史把人給帶走之后,他們才把窗戶給關起來。
接著走到了包廂當茶桌前坐下來。
看向了對面那個臉皮白凈,身材發福,不過卻一臉傲然的,三十四五歲上下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渾身珠光寶氣,尤其是他腰間玉帶所掛著的一塊戰國的古玉。
那是一枚玉玨。
玨者有缺,古代圣賢都喜歡配玉,他們把君子比作玉,取其溫潤無瑕之意。
玉玨呢,更是某些個所謂有大德行的人喜歡佩戴的東西,玉玨其實就是玉環缺了一個口,是故意為之,就是要警惕人不可自滿、亦不可過于驕傲。
可是即便是這個中年男子佩戴了如此名貴的一塊玉玨,但他臉上的傲然之色卻一丁點沒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