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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余暉斜斜地灑在陳府門前的青石板上,將搖搖晃晃的人影拉得老長。
陳寒拎著半空的酒壇,靴尖踢到門檻時一個踉蹌,驚得檐下麻雀撲棱棱飛起。
“國公爺回來了!”門房老趙剛要上前攙扶,卻被一陣濃烈的酒氣熏得后退半步。
內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朱幼薇提著裙擺轉過影壁,杏色衫子被晚風吹得微微鼓起。她蹙眉望著倚在門框上的丈夫,對方緋紅的臉上還沾著幾點泥印子,官袍下擺像是剛從菜地里滾過。
“你說你——”她伸手去接酒壇,指尖碰到陳寒發燙的手背,“怎么喝成這樣?不是進宮議事去了嗎?”
陳寒突然咧嘴一笑,酒氣混著金華酒的甜香噴在朱幼薇鼻尖。“娘子猜猜……為夫和誰喝的?”
他故意拖長聲調,身子一歪就要往妻子肩上靠。
朱幼薇側身避開,發間的木蘭花簪掃過陳寒耳垂。“定是常升他們又攛掇你去南市吃花酒!”
她擰住丈夫耳朵,卻摸到半片干涸的泥巴。
“哎喲喲——”陳寒就勢往地上一坐,酒壇骨碌碌滾到朱幼薇腳邊,“為夫冤枉啊!這次可是正經陪……陪咱爹喝的!”
“咱爹?”朱幼薇的手勁松了松,忽然瞪大眼睛,“你該不會是說……”
陳寒突然放聲大笑,驚得池塘里的錦鯉甩尾躲進水草叢。
他拍著膝蓋上的泥印子,活像個剛得了新玩具的孩童。“我和咱爹去找老爺子了,老爺子真乃神人也!就說了兩句話——”他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比戶部那幫人算半年的賬冊都通透!”
晚風掠過庭院,帶起一陣沙沙的竹葉聲。
朱幼薇彎腰拾起酒壇,發現壇底還粘著幾片韭菜葉。她忽然嗅到丈夫衣襟上熟悉的龍涎香,那是太子朱標慣用的熏香。
“你們……去御菜園了?”她蹲下身,用帕子擦去陳寒額角的汗珠。
“豈止!”陳寒突然抓住妻子手腕,借力站起來時帶得兩人踉蹌幾步,后背“咚”地撞上廊柱。“老爺子掄著鋤頭,就這么——”
他模仿朱元璋揮鋤的動作,袖子掃落一樹桂花,“往菜畦里一劃拉,說‘治大國如種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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