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潔白的翅膀掠過試驗田上空時,爪哇使者恍惚看見稻浪間浮現出無數鐵甲艦的影子。
夕陽的余暉透過宴會廳的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陳寒推開描金漆門時,一股混合著烤羊脂與荔枝清甜的暖風撲面而來。
爪哇使者蘇門答臘的鼻翼不自覺地抽動。他看見二十張紅木圓桌呈蓮花狀排列,每張桌上都擺著造型各異的冰雕——有昂首嘶鳴的駿馬,有展翅欲飛的仙鶴,最中央那尊五尺高的龍形冰雕嘴里,竟不斷噴出帶著松木香的冷霧。
“諸位請入席。”朱標蟒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中流淌,指尖輕點最近的那桌,“嘗嘗漠北的烤全羊。”
三佛齊使者剛走近,就被鐵架上的全羊驚得后退半步。那羊通體金黃,皮下脂肪在炭火余溫中滋滋作響,撒滿西域孜然的表皮裂開處,露出粉嫩如初的肉質。更奇的是羊腹中不斷飄出松茸與沙蔥的香氣,顯然內里另有乾坤。
“這……”滿剌加使者剛想質疑羊肉的新鮮程度,侍者已經利落地片下脊肉。刀刃劃過處,肉汁竟如清泉般涌出,在銀盤中積成琥珀色的小洼。
陳寒接過侍者遞來的玉箸,隨手夾起薄如蟬翼的肉片:“上個月才從河套送來的羔羊,用物理院的保鮮車運輸,途中不斷用硝石制冰。”
肉片入口的剎那,蘇門答臘的瞳孔驟然放大。預想中的腥膻全無,反倒有種草原晨露般的清甜。他家鄉的王室也曾重金求購過漠北羊肉,但運到時總帶著腐壞的霉味。
“西域的蜜瓜。”朱標用銀刀劃開桌角的翡翠色瓜球,清冽的汁水順著刀尖滴入冰鎮葡萄酒,“三日前剛過玉門關。”
爪哇使者盯著瓜肉上那層晶瑩的霜花,突然意識到整個宴會廳的溫度都比外面低許多。他抬頭望去,只見四壁懸掛的銅管正不斷吐出白霧,而那些穿梭其間的侍女們,裙裾間都綴著細小的冰晶。
“運輸只是其一。”陳寒敲了敲面前鎏金火鍋爐,鍋底突然竄起幽藍火焰,“關鍵是與韃靼諸部達成了互市協議。”他邊說邊將片得極薄的魚膾投入鍋中,魚肉遇熱瞬間卷成月牙狀,“如今每月有三百輛大車往返長城內外。”
侍者恰在此時捧來水晶盞。盞中游動著十幾尾透明的小銀魚,魚鰓還在一張一合。占城使者驚得打翻了酒杯,卻見朱標從容夾起一尾活魚,蘸了醬料便送入口中。
“松花江的冰魚。”太子喉結滾動,“今晨剛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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