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見狀,上前道:“若是路遠,工坊可以安排住宿。每月休沐兩日,正好回家看看。”
阿果婆婆和姑娘們商量片刻,當場就有五人報名。劉嬸領著她們去后院參觀,春杏則繼續接待商人。
夕陽西下時,工坊賬房已經記滿七頁訂單。波斯商人臨走前又加訂了兩百匹,說是要運往撒馬爾罕。
沐晟看著滿載而歸的商隊,對劉嬸道:“今夜得給郡主寫信。看這勢頭,年底前還得再添二十臺織機。”
春杏撥著算盤珠子,突然抬頭:“世子,滇南的木棉何時能到?按現在的訂單量,庫存棉紗撐不到月底。”
“三日后有十車到貨。”沐晟胸有成竹,“沐王府在車里宣的莊子全改種了棉花,專供工坊使用。”
夜色漸深,工坊里依然燈火通明。新來的彝族姑娘們跟著老師傅學接線頭,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劉嬸巡查完織造間,又去廚房叮囑明日的菜譜。
春杏伏在案前記賬,突然聽見窗外有動靜。她推開窗,看見阿果婆婆獨自站在月光下。
“婆婆怎么不睡?”
老嫗摸著院墻上的“巾幗工坊”匾額,輕聲道:“想起我年輕時候,為學織布走了三天山路。如今這些丫頭,推開門就能摸到天下最好的織機。”
春杏遞出件外衣:“郡主說過,好手藝不該被埋沒。等您寨子的布織出來,說不定能賣到杭州去呢。”
阿果婆婆笑了。滇池上的漁火明明滅滅,與工坊的燈光交相輝映。更遠處,茶馬古道的鈴鐺聲隱約可聞,那是載滿布匹的商隊正走向更遠的天地。
……
滇池的水面映著朝陽,沐晟站在王府回廊下,手里捏著剛送來的稅單。紙上的數字讓他反復看了三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稅務司主事王巖弓著腰,聲音發顫:“世子爺,上個月商稅收了八千六百貫寶鈔,比工坊開張前多了整整三成。”
沐晟抬頭,看見王巖那張常年愁苦的臉此刻漲得通紅。這老吏往常來報稅總是縮著脖子,今日卻連腰板都挺直了三分。
“八千六百貫?”沐晟抖了抖稅單,“去年這會兒是多少?”
王巖從袖中掏出個小本子,手指沾著唾沫急急翻頁:“去歲同期六千二百貫,其中茶馬稅占了大半。如今光布匹交易就抵得上往年全部商稅!”他說著說著竟笑出聲,“下官在稅務司當差二十年,頭回見賬目這么好看。”
廊下候著的幾個土司使者交頭接耳。他們記得清楚,上月來王府時王巖還抱怨商稅難收,如今卻像換了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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