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薄霧漸散。
卯時初,沈元起來時就將兩個小家伙都喊了起來。
簡單吃了點東西,胡玉芬親自給兩個小家伙穿好衣服,整理好一切后囑咐道:“到了夫子家不要調皮,娘教你們的禮儀都記住了吧?”
兩人點了點頭:“娘放心吧,我們都記住了。”
一旁的沈元此時開口道:“行了,該走了。”
和陸致遠約定的時間是卯時末,現在已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拎上昨日準備好的咸肉為束脩,沈元帶著兩個小家伙便出門去。
胡玉芬親自將爺仨送出家門,目送著三人的身形消失在巷道中。
陸致遠喜靜,小院建在金柳村村外臨近一條小溪的地方。
沈元帶著自家兩個兒子沿著田間小道,很快就來到了小院跟前。
門前青磚鋪路,門口是兩株碩果累累的桃樹。
沈元到來時,啞伯正拎著掃帚打掃著門前的落葉。
“啞伯。”
沈元拱手行禮,兩個小家伙也學著他的樣子對啞伯微微拱手。
“咦啊……”
啞伯笑著拱了拱手,隨后連忙將掃帚放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衫,將三人引進院中。
陸致遠定居金柳村五年多的時間,沈元估計自己是第一個走進這座小院的外人。
這是一座二進小院,白墻黑瓦,進門屏風處栽種著幾株墨竹,蔥蔥郁郁。
轉角拱門連通內院,走進之后,筆直的青石小道兩旁,左邊栽種著幾株蘭花,靠墻的假山和院墻上爬滿了藤類植物。
精致的涼亭矗立在假山旁,巧妙形成了一種層次感。
右側則是幾畦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菜地。
“呃~”
引著沈元走進院中,啞伯指了指涼亭中捧著書卷的陸致遠,示意他們自己過去。
沈元拱了拱手,便領著石頭和阿奴朝涼亭走去。
“先生。”來到涼亭跟前,他拱手行禮,兩個小家伙此時也都有些拘謹的恭敬拱手。
陸致遠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拱手,隨后打量著兩個小家伙。
沈元在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關注著他臉上的表情。
“老夫想單獨和這兩個娃娃聊聊。”
一番打量之后,陸致遠笑吟吟開口。
沈元微微一愣,識趣的拱了拱手便離開了涼亭。
涼亭內,陸致遠看向老大沈文煋問道:“為何想要拜老夫為師?”
沈文煋有些猶豫,隨后恭敬拱手道:“阿娘說,夫子是太學院的大儒……”
他的話說到這時,陸致遠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轉而看向沈文焰道:“你來說說,為何要拜老夫為師?”
小家伙仰著頭回道:“夫子是天底下最有學問的人,當夫子的學生,好好學習,能知道很多事。”
陸致遠聽后,有些驚訝道:“你想知道什么?”
小家伙見此,眼睛一亮,剛想開口,隨后又低聲道:“娘說在夫子面前不能失禮,我……”
陸致遠笑了,捋著胡須道:“但問無妨。”
“真的?”小家伙興奮的昂起頭。
陸致遠和藹笑道:“問吧。”
見此,沈文焰當即將母親交代的禮儀拋之腦后,湊上前道:“夫子,天上有川澤湖海嗎?”
陸致遠微微一愣搖頭道:“沒有。”
“那雨從何處來?”
陸致遠笑呵呵道:“從云中而來。”
“那云又從何處來?”
這個問題倒是將陸致遠難住了。
一旁的沈文煋見到弟弟刁鉆古怪的問題將夫子問僵,連忙拱手:“夫子恕罪,阿奴他……”
“無妨無妨。”陸致遠呵呵一笑:“還有沒有問題?”
沈文焰歪著腦袋道:“雨落為水,水為什么流向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