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么輕易地相信明司南的話,畢竟說不定這老家伙是詐自己的。
他是想身份被放到明處,可以和太子他們爭一爭,但是他覺得這個時候爆出來,會不會有點太快了。他如今想對付袁家,不想那么快就站到所有人面前解開身世,所以陳行絕一時間就沉吟起來。
可明司南那副認真的模樣,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陳行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明老,這事兒關系重大,我不能就憑您的一面之詞就相信。”
明司南聞言,點了點頭:“老夫知道這事兒事關重大,但是你以為老夫會拿著這事開玩笑嗎?”
陳行絕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明司南。
明司南繼續說道:“罷了,這事兒先不討論,總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星移劍和絕天營一千人私兵之權,你看陛下為何不為身在西南的三殿下?你在西南勢力如日中天,你覺得陛下為何這般放心?”
陳行絕聞言,頓時語塞。
他知道明司南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三皇子更是面色復雜地看著陳行絕。
他之前也曾懷疑過陳行絕的身份,但是一直都不敢確定。
如今聽明司南這么一說,他才終于明白過來。
原來,陳行絕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兄弟。
陳行絕看著三皇子,深吸一口氣,對著明司南笑道:“那就當我是皇子,那明老,你為何會與袁東君這么多仇恨,總該告訴我了?”
明司南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那袁東君,恨不得老夫死!”
“為何?”陳行絕問道。
明司南冷哼道:“因為我曾連續多年彈劾他,參他一本。在我家中還沒出事之前,我在潮中有十幾位學生,都是我的門生,他們在六部都有任職,他們和我一起彈劾袁東君,原本陛……”
他嘆口氣繼續說道:“陛下同意調查此人,調查的前一天我家就出事了,太醫說我是得了腦脊病變。所以彈劾的事情都是因為我得了病就胡言亂語。”
“沒多久老夫的話沒人信,被發落天牢。而老夫的門生全部被牽連,慘死流放的家人太多了。”
“估計是現在我被陛下放出來了,所以他們按捺不住了,想要將我殺了斬草除根。”
三皇子急忙問:“那當初您發瘋將家人全部殺了,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真的不敢置信,因為見到明司南之后,他感覺明司南和常人一樣沒有問題,怎么可能會得了病呢?可是所有的太醫都這么說,大家都認為明司南已經老了,出現了問題已經是得了老年才會有的疾病。
再說,要是沒病他會直接揮刀砍下自己家人的頭顱嘛,所以這些都證明了他之前說的話都是因為他得了病胡言亂語的。這樣有病的人在朝堂上彈劾大將軍,怎么可能會讓人相信呢?
明司南苦澀一笑,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當日偏偏老婦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并沒有回房睡覺,而是在書房隨便歇了下去,沒想到半夜聽見了慘叫和哭聲,乃至各種刀劍砍肉的聲音。”
“等我起床打開門的時候,已經看到全家上下都已經慘死,死不瞑目啊,后來你們也知道了衙門的人很快就來了,還有幾個人指正說是我半夜發瘋,將家人全部砍死了,那些所謂的證人都是我府上的鄰居。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看到的,為何要睜眼說瞎話?”
“老夫深愛家人與夫人更是情深甚篤,對女兒寵如掌上明珠,下人更是忠心耿耿,老夫從不苛責他們,如何會殺人?
“但是,人證物證都在,老夫根本無法辯駁。加之太醫們全部都指正我得了病,陛下雖然不想殺我,卻也不得不承受壓力,將老夫定罪打入大牢。”
明司南哭了。
他是默默流淚。
或許是想到了王室的家人,他整個人痛苦異常,這些事情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雖然是平靜,但是顯然心口都挖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