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氣被撕裂的尖嘯聲中,木樁終于不堪重負攔腰折斷,木屑如雪紛揚。
日向寧次踉蹌跪倒在地上,低頭看向滴落鮮血的手掌,黑色長發蓋住了他的面容,低聲呢喃道:“我明白的,父親……”
但是,我不明白。
為什么,宗家之人能夠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
憑什么,宗家之人能夠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
那些殘害同族的家伙,他們憑什么坐在分家的背上,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一切,又憑什么將分家的犧牲美其名曰“命運”!
咔噠。
門扉發出細微的聲響,打破了庭院內的死寂。
身后氤氳的昏黃燈光被打開了,一道身影逐漸走到寧次的身后,那寬厚的影子將他的身影籠罩。
“寧次……”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孩子,日向日差的表情無比復雜。
其實經過數十年乃至百年的“傳承”,大多數的分家孩子從小就被灌輸“分家生來就是為了保護宗家”的觀念,幾乎已經沒有分家的族人會反抗宗家了。
因宗家的贊賞而喜悅,以宗家的憤怒而恐懼,以宗家的悲傷而憤怒。
日向日差本該像其他人一樣,從小就給寧次植入主從觀念,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那樣去做。
過去三年他或許也曾后悔過,但是每當看到寧次看向雛田時臉上發自內心的寵溺笑容時,他又慶幸自己沒有那樣去做。
他不希望寧次和雛田的關系變成他和兄長那樣,他希望等到被刻下籠中鳥的那一天,寧次能夠發自內心覺得被刻下籠中鳥也無所謂,能夠像以前那樣如兄長般對待雛田。
在他看來,以雛田的性格,絕不會對寧次使用咒印,兩人依然能夠像小時候那樣相處。
但是,日向日差也沒有想到,當初的那一幕,自己一時沖動,對雛田生出殺意而導致發生的一切,對寧次的沖擊和改變如此之大……
“父親。”
日向寧次站起身來,將手藏在自己身后。
日向日差回過神來,溫柔地摸了摸寧次的腦袋,嘴角扯出溫和的笑容:“寧次,你的八卦三十二掌已經很熟練,再等一段時間,我就能教授你進階的柔拳法了。”
“是,父親。”日向寧次的表情平靜,沒有產生任何的喜悅。
見到寧次這個樣子,日向日差也不禁陷入沉默,在心中暗嘆了一聲。
“去處理一下傷口吧。”他瞥了一眼寧次藏在身后的手掌,“下次不要這樣做了。”
“……”日向寧次低下頭,片刻后才開口道,“是,父親。”
看著寧次邁開腳步走進房子,日向日差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他曾經未嘗沒有試圖反抗過所謂的命運,但如今的他早已經明白,命運不是站在面前的人,想要扼住他的喉嚨就可以扼住他的喉嚨。
命運是沒有破綻的,它可以進,也可以退,你和我都擺脫不了。
“只希望,隨著寧次逐漸長大,能夠消除心中的怨恨吧。”日向日差像是在對自己說,低聲道,“如今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會成為讓寧次更加強大的寶藏。”
話音落下,就在他想要抬腳離開時,一聲嗤笑隨著風傳入耳中。
“真是可悲。”有人在說,“不幸的人總是在創造比自己更不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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