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
日差的胸前被濺上了斑斑點點的污漬,但他并未發作,甚至沒有擦拭,只是冷漠注視著自己這位兄長的丑態。
他的心里,無法抑制地,生出了憎惡、憐憫、痛楚以及……扭曲快意的情感。
“唔唔……咳咳!咳!”
日向日差面無表情地將食物塞進日足嘴里,低沉的聲音在地下密室中帶著空洞的回響:“感受到了嗎?”
“想一想以咒印支配我時,你不留絲毫情面的冷漠。”
“想一想你當初是怎么做出決定,將我推出去替你承受你的錯誤。”
“這種‘身不由己’的痛苦,這種‘無能為力’的絕望。”
日向日差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如刀剮向日足的神經,冰冷的話語吐在日足臉上:“你現在是不是能夠感同身受了?”
說罷,他直起身來,俯視著如同一灘爛泥般的日向日足。
那張臉上沒有任何勝利者的表情,只有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種沉重的幾乎將自己也一同溺斃的悲哀。
“你要活下去,必須活下去。”日向日差的聲音陡然帶上了一絲冰冷,“你是宗家的家主,我是寧次的父親。”
“如果我們不能作為親人,那我們只有因恨相連了。”
“所以,我要你活著看到日向一族的未來究竟是怎樣的。”
說罷,日向日差沒有再等待日足的回應,只是再次喂給日足食物,動作間透著一種近乎詭異的細心。
而做完這一切,日向日差沒有再看日足一眼,轉身走出了這間如同墓穴般的密室。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做出什么防止日足自殺的舉措。
因為日向日差非常清楚,這個家伙,根本沒有勇氣直面死亡。
砰……
密室的門關閉,幽暗再次吞噬日足失魂落魄的面容,只剩下那幾盞昏黃的燭火,在墻壁上搖曳著扭曲光影,像是無聲嘲諷。
唯有他身上的鎖鏈,因為他身體的顫抖,仍在發出輕微卻令人窒息的“咯啦咯啦”聲,在這死寂的地底反復回響。
與此同時,在日向日差眼中,偷走書庫解印是為了學習忍術的日向寧次,此刻卻在尋找一本從未見過的書。
巨大卻低矮的石室中,密密麻麻排列著高及穹頂的書架,書卷陳腐的氣息與塵土味混合在一起。
這里便是位于日向一族宗祠深處的禁書庫,一個收錄了家族秘史、殘缺忍術乃至諸多不為人知陰暗秘密的所在。
“i247.5,l632……i247.5,l632……”
日向寧次穿著一身便于夜間行動的衣服,無聲無息行走在書架投下的狹長陰影中,口中呢喃著。
那雙白眼過濾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古舊卷軸和厚重書籍,冰冷指尖不斷掃過粗糙的書脊拂開一層層累積的灰塵。
時間一點點流逝。
日向寧次的心跳越來越快,縱然是他,踏入這象征宗家絕對權威和無數隱秘的核心禁地,也難以避免一絲緊張。
終于,在一個不起眼角落最底層的書架深處,他的指尖碰到一本異常厚實的書冊,腳下步伐也突然停下。
看著那本書上“i247.5·l632”的編號,日向寧次的心猛地一跳。
就是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