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為什么重視子嗣后代的生育和傳承?
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讓自己死后,還能夠有人記得自己,將其視作自己生命的延續。
人的一生,真正的死亡,并非是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也并非是遺體下葬,人們穿著黑衣出席葬禮。
而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記得你的人,將你遺忘,整個世界都不再和你有關。
所以木葉當初搭建慰靈碑,真的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悼念很快就結束了。
而往常這個時候,都是由猿飛日斬上去,進行總結收尾的。
但是,這一次,卻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猿飛日斬走到慰靈碑的基臺上,面對下面的木葉眾人,忽然向一旁移了一步,將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
而在眾人的注視下,日向云川緩步走去,走上了慰靈碑基臺。
黃昏的紅霞穿過云層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那道看上去十分單薄的身影,那被厚重繃帶包裹的右臂固定在身前,有些病弱。
但他的腰間依然挎著刀,目光緩緩掃過下方,每一張或疲憊、或悲愴、或平靜的面孔。
那股無形的沉重威壓逐漸以他為中心彌漫開,讓原本竊竊私語的木葉眾人下意識收斂言行。
終于,靜得只剩下風聲和呼吸,日向云川開口了。
“諸位,想來有人認識我,也有人不認識我。”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眾人耳中,輕聲道:“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木葉的忍者。”
“我和你們一樣,懷揣勇氣走過長夜,越過同伴的遺骸,爬過荊棘和戰火,站在這里,為他們點燃生命延續的火焰。”
“但在三代大人找到我之后,站在這里之前,我嘗試尋找詞匯,試圖堆砌詞藻,用語言勾勒戰爭和死亡。”
“但我發現,沒有任何文字,能稱量出戰爭和生命的重量,沒有任何詞藻,能詮釋我們為生存而付出的努力和犧牲。”
“戰爭,從我們身邊奪走太多太多……”
日向云川的聲音并不激昂,卻仿佛有一股能夠引起共鳴的深沉,沾滿了戰場的硝煙與塵埃。
雖然他說“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但在場眾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名。
作為在戰場上擊殺成百上千敵人,卻因重傷而從前線退下來的英雄,他毫無疑問有資格站在那個地方。
沒有人有資格提出反對意見,哪怕是站在下面的日向日吾,也是黑著臉不敢跳出來辯駁。
“諸位,這就是戰爭……”
日向云川的手握在腰間的刀,悄然喚起眾人在戰場上的記憶,無數戰場上血肉模糊的畫面,讓在場眾人的呼吸變得深沉。
可就在他嘗試使用“貪婪”的能力繼續撩撥眾人情緒時。
“三代大人!有急報!”
一名戴著面具的暗部忍者突然出現,胸膛劇烈起伏著瞬身來到猿飛日斬身旁,單膝跪地從忍具包中掏出一個卷軸。
他的出現如同一滴水滴入看似平靜的熱油,不詳的預感瞬間扼住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臟。
日向云川的目光微微閃爍,猿飛日斬卻是瞇了瞇眼睛,并沒有選擇接過那份卷軸,而是開口道:“念。”
無論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在眾目睽睽下都不能隱瞞。
他現在只能選擇相信日向云川了。
“是。”
那名暗部忍者有些緊張地展開卷軸,而接下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此刻眾人心頭。
“砂隱村出動一尾人柱力,將其引誘到我火之國與雨之國邊境,一尾破封而出,導致邊境守軍……全,全軍覆沒!”
“砂隱村的大批忍者,開始經由雨之國,進犯我火之國邊境……”
“此刻,防線告急……請求,緊急馳援……”
暗部忍者的聲音越來越顫抖,音量也是越來越小,但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清清楚楚聽到耳中。
隨即,短暫的死寂過后,難以言喻的驚駭、恐慌,在人群中轟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