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感受到日向日吾的殺意。
原本遲疑的幾人噤若寒蟬,匆匆告辭退出這血腥彌漫的角落,遠去的腳步聲凌亂而沉重。
很快,雜亂的腳步聲不見,偌大的禁書庫深處,重新陷入了粘稠的死寂。
“……”
日向日差像一尊冰冷的石雕站在原地,卻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其實他一直都在暗中關照寧次,宗家許多人都知道,或者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掩藏。
在其他人眼中,這是出于對弟弟日向日差的愧疚和補償,所以哪怕日向日吾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眼中的“日向日足”,其實早已經被日向日差取代,而他對寧次的關照遠比他們想的多。
幾天前,寧次和雛田例行對練體術時,中途找借口離開了一段時間。
寧次這段時間表現的一直很好,他將日向云川的告誡刻在心里,將心中的怨恨和憤怒藏得很好。
除了表現得更加努力以外,看上去就像是釋然了一般,面對日向雛田也十分平靜……
所以其他人并未向其投去過多關注,更不會有人用白眼去窺伺家主府邸。
日向寧次做的很小心,保證自己不會被發現。
但是一直暗中關注著自己兒子的日向日差,卻看到寧次用分身術潛入到自己的房間里,用白眼尋找什么東西。
日向日差本以為他是在找柔拳法,結果發現這小子比自己想的更貪,分明就是在找禁書庫封印的解印。
但日向日差不可能揭穿寧次,只以為他是為了偷學家族秘術,于是便放任他偷學走了解印。
可是,現在……
日向日差看著地上那具尸體,看著那兩個空洞恐怖的血洞。
他那雙已經能夠模仿出兄長冷漠氣息的白眼,此刻似乎因主人內心的劇烈波瀾而微微顫抖。
“寧次……為什么……”
日差本以為自己這個倔強的兒子,即使不能放下仇恨,至少也能將其深埋,甚至將其化為動力變得更加努力。
但是,毫無疑問,殺死日向黑冢的人,就是寧次!
為什么?!
是因為在偷學秘術的時候,日向黑冢突然回到禁書庫,才不得不出手將其殺死嗎?
不,不可能,以日向黑冢的能力,如果寧次想躲藏的話,根本不會被其發現。
所以……
“是因為內心的怨恨嗎?”
“因為怨恨才走上這條血腥瘋狂、無可挽回的路?”
念及此,混雜著寒意和恐懼的情緒洪流,仿佛一把無形的鈍錘砸在肋骨,砸向日差的心口讓他感到窒息。
他寬大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讓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依靠那尖銳的刺痛才勉強維持住面部的冷硬線條。
“我要怎么辦?寧次……”
日向日差閉上眼睛,心中滿是痛苦糾結。
但很快,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那位大人極盡戲謔的話語。
“他們要你聽話,他們對你極盡貶低,他們說這才是對的,他們說這就是你的命……”
“你想掙扎,想反抗,他們卻變了臉色,他們對你叫喊,他們砍斷你的手腳,他們把你關進籠子。”
“他們打你,罵你,勸你,求你,他們說這樣不對,他們說我才是對的,他們說,我是為你好……”
終于,日向日差想到了雛田,想到了雛田在日足那扭曲父愛和控制欲下,造就的懦弱性格。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