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一片死寂。
一片深不見底、冰冷徹骨的死寂。
在止水那顆如太陽般高掛在空中的萬花筒寫輪眼之下。
那片原本應該是綠色的海洋,此刻變成了一片猩紅的血海。
“鐵火……”
“下一個,是誰?”
“是信彥?還是忠介?”
宇智波富岳跪在黑色的礁石上,不再嘶吼也不再掙扎,雙目無神地看著面前這片血海。
他如同一塊失去了所有光澤的石頭,麻木感受著自己此刻所經歷的一切。
除了無法控制身體,身體所作的一切,他都能夠感同身受。
親手殺死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看著他們倒下,感受生命的溫熱在自己手上流逝……
看著那些曾尊敬稱他“富岳大人”的族人,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在驚愕和恐懼中凝固……
不僅他親手殺死了族人,鼬還抹去了他們的存在。
用一個個拙劣的偽裝者,頂替了那些族人的人生,欺騙那些等待他們回家,卻對此一無所知的親人……
此刻在富岳面前的血海中,沉沉浮浮著數十道身影,每一個都是被他親手扼殺的族人。
水面下那一張張面孔抬起,死死盯著跪在礁石上的他,扭曲、痛苦、怨恨、猙獰……
這些是族人死后帶著怨恨和憤怒的靈魂,都被日向云川利用極樂之箱投放到這里,讓富岳感受那些族人擁有的痛苦和絕望。
這份扭曲的罪惡感和痛苦,即將超過富岳所能承受的極限,巨大的精神創傷讓他的意識變得麻木。
唯一清晰的,只有那不斷重復、疊加的死亡面孔,以及濺在臉上,帶著生命余溫的血液觸感。
“我殺了他們,用這雙手……”宇智波富岳呢喃道:“為什么,為什么還不能停下……”
“鼬,止水,還不夠嗎?這樣還不夠嗎?”
他緩緩抬頭看向天空中的萬花筒寫輪眼,聲音嘶啞地問道,又低下頭看向自己緩緩抬起的顫抖雙手。
“我的手,到底還要沾上多少血,才能停下……”
“是我,是我害了你們……”
“對不起……對不起……”
而此刻在他上方的空中,日向云川的意識俯視著富岳,還有那些在血海中沉浮,宇智波一族死后留下的靈魂。
“現在,只等那一天的到來了。”
日向云川心中這樣想著,連結了大蛇丸隨身攜帶的卷軸,密切關注著那邊的進程。
憑借卷軸能夠看到,大蛇丸如今已經乘船,越過海洋,抵達了那另一塊大陸。
只要大蛇丸在那里找到格雷爾遺跡,找到遺跡中的“時空之穴”,日向云川會立刻出手將其封鎖掌握。
等到宇智波洶涌的暗潮徹底爆發,大蛇丸才能夠打開“時空之穴”。
到了那時,日向云川就會讓‘虛界’的存在徹底現世,讓‘虛’在木葉乃至整個忍界各處出現。
而木葉,就是他親手編排的這一場大戲中,最矚目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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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部基地,陰冷死寂的人體實驗室內。
慘白的燈光從頭頂傾瀉而下,將這片深埋地下的空間,映照得如同停尸間一般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