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走你走。”
柳眉掙開,搶走水瓢,匆匆擦干頭發,橫薛向一眼,滿面煙霞地去了。
“大兄,晚上吃涮肉嘍。”
小家伙像一只胖乎乎的貍貓,呼嘯地沖進堂屋。
在她身后,小晚攙著薛母,范友義肩挑手提,大包小包。
“不是說逛街么,這趕上買街了。”
薛向打趣。
范友義滿臉喜氣,放下東西,躬身一禮,“多虧大兄,誰也沒想到,改成報亭后,那么賺錢。
不僅城里的百姓么,底下鎮上的也有來訂報的。
難得賺到錢了,自然要犒勞大家。”
卻是,薛向利用職務之便,把范友義的兩間商鋪,改成了報亭。
新開的《云間消息》火爆依舊,報亭自然大賺特賺。
“賣報是個不用動腦子的活計,理順了,讓下面人做就行,你念過書,資質不差,準備準備,改日到報社上班。”
“多謝大兄。”
范友義高興壞了,報紙大賣,只在一時。
若能進到云間報社,等若是捧上個鐵飯碗。
在小晚幫助下,柳眉的頭發總算是洗好了,連帶著緊繃繃的褲子也換成了長裙。
薛向一陣莞爾,忽地,門外傳來喊聲。
薛向出門,見來的正是周夢雨。
他沖堂屋招呼一聲,說中午不回來吃飯,便出門去。
“東主,久等了,不過,好飯不怕晚,今兒才算有正席了。”
周夢雨拱手行禮。
他已經辭了公職,轉入《云間消息》繼續擔任社長。
城試在即,他雖久考不上,但走科甲正途之心未斷,在聽說了薛向也有志于科考,兩人一直就城試的短期沖刺班通著消息。
周夢雨是科考老鳥,薛向自然愿意相信他的經驗。
今日,終于等來周夢雨的消息。
“快說說,怎么個情況。”
“照夜塢開塾了,去年尹川先生遠游,照夜塢沒有開塾,今年果然開了。
往年只要照夜塢開塾,都會瘋搶,只因參加過照夜塢私塾的,通過率實在太高。”
“那還等什么,趕緊開搶。”
兩人先叫了一輛馬車,在周夢雨的指揮下,出東門,至綏陽湖邊。
北風吹寒,四野俱是雪樹瓊枝,白茫茫的湖面,竟是群帆竟發。
湖邊停著的幾艘小船,船主個個鼻孔朝天,一副絕不還價的架勢。
無奈,薛向只好花了三倍于平時的船價,才催動小船朝照夜塢趕去。
船行湖面,水光接天,遠山皚皚,如豎瓊樓。
湖心,一亭如豆,紅磚白瓦,煞是可親。
“船家,可知這照夜塢因何得名?”
薛向來了游興。
“照夜嘛,就是麻雀,顧名思義,麻雀常來常往的船塢。”
胖乎乎的船夫樂呵呵道,“本來是個破爛船塢,尹川先生買下后,先種梅花,后移奇石,讀書其中,已成幽靜勝地。
公子們,在那里讀書,一定會高中的。”
“謝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