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四洲站起身來打望,“這是官船,好像是第二院的旗幟。
對了,以您的級別,第二院怎么也要派個室長送過來吧?”
薛向指了指官船,“那不就是么?
二院三室室長周興春前天就派人來致歉了,說他行程不定,讓我今天上午在渡口等他就行,這不,人來了。”
尋四洲以手扶額,“明白了,真是一點機會也不放過啊。
那官船上肯定裝著商貨,嘖嘖……”
“從云夢過來才多遠,能掙幾個錢?”
“室長有所不知了,這官船從云夢來不假,但一定先去湘水上接了貨。
他掛著個官旗,一千斤以內,可視作官眷行禮,免檢免稅,如果運的是茶葉,單此一項就能省出快一枚靈石的稅錢了,室長級別,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八千靈絲。”
薛向沒想到這里面也有道道。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發展證實了尋四洲的判斷。
船行靠岸,一箱箱的貨籠被抬了下來,挺著個大肚子的周興春正伸長了脖子左右張望,顯然是擔心這邊的動靜被薛向發現,弄出笑談。
薛向避到角落,給他留足余地,并讓尋四洲先帶了行李離開。
半盞茶后,周興春踏上渡口,薛向便即現身。
“薛室長,久等了,慚愧慚愧。”
周興春迎上前來,拱手見禮,他身后的隨從也跟著見禮。
薛向拱手回禮,“我也才到,周室長辛苦。”
半個時辰后,一行人乘馬車抵達綏陽鎮衙駐地。
又一個時辰后,迎接薛向履新的會議,在主衙舉行。
副鎮令蔡高宜領銜,在崗的頭頭腦腦們都來了。
周興春例行公事,駕輕就熟,提綱挈領的話和表揚薛向的話說完,就將話語權交給了蔡高宜。
蔡高宜也說了些場面話,便散了會。
接下來,便是歡迎午宴。
綏陽鎮準備充分,周興春敞開肚皮吃了個盡興,薛向也被灌了一肚子酒。
午宴后,周興春又被安排去了左近的暗門子,進行下半場。
薛向知道,接下來的流程,并不需要自己存在了,主動退場,配合綏陽鎮第二室名叫杜遠的副室長,繼續走報到流程。
杜遠交給他第十一室的室長印信公盒,室長專屬公房鑰匙,又親自將他送到十一室的專屬小院,指了指西北側角落,告知那處就是他的專屬公房,隨即拱手一禮,便即回返。
午休時間,院子里沒什么人,薛向打開公房,里面窗明幾凈,各個櫥柜緊鎖。
墻角設著一張單人床,右側靠窗是一套辦公桌椅,左側窗子往外看是十一室的院落,右側窗子往外看則是綏陽湖一角,辦公環境沒得挑。
薛向才落座,先前送他的杜遠急急追了過來,說有件東西落在薛向公盒里,神情十分緊張。
薛向取出公盒,打開,里面躺著一枚指頭大的印信,一塊青色鐵片,鐵片形狀不規則,像是一個殘片,散發著朦朧力量。
杜遠長舒一口氣,一把抓過青色鐵片,賠笑道,“您前任康室長,還兼著鎮級掌印,這是鎮級文印,我必須收回,弄掉了這寶貝,我這身衣服都得扒了。
見諒,見諒……”
杜遠拱手一禮,便待離開。
“杜兄,我是第一次見此物,可否讓我端詳端詳。”
薛向牢牢盯著被杜遠攥進手中的印鑒,眼中滿是熱切,那可是一級機構的最高印鑒,即便只是掌印中級別最低的鎮級掌印,那也是掌印啊。
杜遠遞給薛向,“薛室長留點神。”
薛向細細摩挲,除了感受到朦朧力場外,沒查出別的功效,“這似乎是塊殘片?”
杜遠點頭,“所有掌印掌握的都是殘片,聚合起來,才是真正的文印。”
“聚合起來,有何功用呢?”
薛向求知欲爆棚。
杜遠道,“掌印掌印,掌的是一地文脈之印。
圣人立下金科玉律后,抽煉天道化作文脈氣運,鎮住山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