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慢悠悠地泡好茶,嗖地一下,那筒茶葉絲滑無比地鉆進袖中。
謝海涯都看呆了,這帶暗格的茶桌,可是他新買的,防得就是薛向。
他頭回將茶葉藏里面,就被識破了。
“好小子,你……”
謝海涯急了。
“院尊,您的恩例到了。”
第七院主事書辦童守虎忽地出現在門外,手里捧著個棕色盒子。
謝海涯大手一揮,一股勁力將棕色盒子卷入他掌中,揮退了正和薛向回禮的童守虎。
“什么恩例,我瞧瞧。”
薛向湊過去。
謝海涯打開盒子,里面竟是一塊直徑一個拇指長的漆黑圓餅。
才靠近,薛向便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這是愿氣。”
薛向眼睛瞪得溜圓。
謝海涯點點頭,“萬民供養朝廷,愿氣凝結,可化實物。
這塊愿餅,就是我一年的恩例。
當官的,勞心勞力,說為國為民,不免有泛泛而談之嫌,這愿餅才是真家伙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能耐,靠才氣、靠事功,就能供應文氣滋長。”
“那我怎么沒有恩例”
他看得出來,謝海涯分得的恩例,比他這段時間加起來得到的愿氣都多。
謝海涯道,“你還沒入品,連仙符都沒獲得,自然沒有恩例。
所以,我一直跟你說,好好考試,好好做官,做大官。
仙人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薛向躬身受教。
謝海涯點點頭,將愿氣凝結的小餅一分兩半,遞給薛向一半,“得你小子幫助頗多,帶你入桐江學派后,一直都是宗門給你恩賞。
我這個當師兄的,也不能沒點表示。”
薛向擺手。
“你小子連茶葉都搶,這愿餅不勝茶葉萬倍。”
“搶茶葉,是咱不跟師兄見外,若拿師兄的愿餅,那就是拎不清了。”
薛向笑道,“再說,綏陽渡這一撥,我得到的愿氣不少。
就師兄這仨瓜兩棗,您還是自己享用吧。”
“好小子,我這還仨瓜兩棗,你是倒驢不倒架。”
謝海涯不再勸說,收了愿氣小餅。
薛向又聊起郡考的事兒,問謝海涯聽沒聽到什么風向。
謝海涯正色道,“說道郡考,你還真得上點心。
力爭上游,我敢說,名列前茅的考生,得到的賞賜,一定比你城考多。”
薛向不信,他參加城考,弄了一座文墟福地。
“當然,郡考的難度,可比城考大多了。”
“不就是那些人,青云臺試煉時,迦南六城的青年才俊,我都見過。也就那樣。”
薛向確有傲氣的資本,青云臺試煉,不是他挑頭,那幫人估計就沒幾個能過關的。
“別想簡單了。”
謝海涯道,“郡考,可不只有這一屆的城生,歷屆落榜的城生都在。
有的是真落榜,有的是為了博個好名次,故意放棄郡生身份,再度參考,強者不少。
除此外,每屆的郡考,都有為數不少的蔭生參加。
這些家伙,多是功勛之后,名族出身,有的還是古老世家走出的人物。
他們天生貴種,不用參加城試,便自動獲得郡試資格。
事實證明,這些貴種們,就沒一個白給的。
有人統計過,迄今為止,蔭生參加郡考,通過率在九成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