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誤會了,我也是跟著為民兄來的,我們這一幫,在各自崗位上,都沒做出多少成績。
正閑得無聊,為民兄說他表弟在綏陽渡上遭了難處,希望大家過來幫襯幫襯,這不,我們就過來了。
大家不是忘了你薛兄,而是知道你現在很難,我提議就別過來給你添麻煩了。”
魏文道年紀雖小,但有君子風,在一干同年中,人望僅次于薛向。
薛向笑道,“那好,我就不摻和為民兄表兄的難事,和大家一道吃吃酒,聊聊天,總不為難吧。”
魏文道大笑,“大伙兒可一肚子問題要問呢,地巫閻羅君,可不遜于元嬰老怪。
元嬰老怪唉,我們這輩子恐怕連仰望的機會都沒有,卻被你斬殺了。
你知不知道,自你拗碎文印印鑒后,滄瀾州掌印寺專門召開了掌印寺會議。
就要不要限制下級掌印拗碎文印印鑒,展開了激烈辯論。
畢竟,你是珠玉在前,就怕有那想要效仿的。
如此一來,各地紛紛文氣紊亂,怕是要出大亂子。
聽說連開了數次會,都沒定論下來。”
兩人閑聊片刻,便與眾人相見,一眾同年自然熟絡,圍繞著地巫之戰聊得好不熱鬧。
船入湘水,陸為民接上王仁,略略介紹了眾人,只說是自己的同年,過來壓陣。
王仁很是感激,沒口子道謝。
畢竟,一群城生的份量,非同小可。
不多時,又有人上船。
陸為民告個罪,陪著他的表兄王仁,去和新上船的那幫人寒暄。
這會兒,薛向已經聽明白了。
是陸為民的表兄王仁在綏陽渡開了家連升客棧,因為選址好,客棧規模大,上客量一直名列前茅。
如此,就招了同行嫉恨。
相鄰的同福客棧老板,便和王仁起了紛爭。
雙方越鬧越兇,人是越喊越多。
不得已,王仁求到了新晉城生陸為民身上,陸為民這才約上魏文道一行,跟過來壓壓陣腳。
此刻,陸為民去接的那行人,就是王仁另托的豪客,聽說在郡治雍安城都很吃得開。
薛向講完和地巫的戰斗,正想和魏文道等人聊聊郡試的事兒,陸為民引著那行人走了過來。
陸為民指著頭前的紅袍絡腮胡道,“諸位年兄,這位是風行烈風道友,是雍安城威武鏢局的總鏢頭。
為了舍弟之事,風總鏢頭不辭辛勞,遠道而來,著實是辛苦。”
魏文道等人齊齊拱手,作為陸為民的朋友,他們也給足了風行烈面子。
風行烈倨傲地點頭,“列位都是讀書的種子,不懂江湖事。
風某嘛,是個粗人,講的就是個廣交朋友,廣結善緣。
小王的事兒嘛,不大,但很復雜。
綏陽渡這塊寶地,現在是龍蛇混雜,筑基強者來了,也須壓不住陣腳。
不過,諸位不用擔憂,風某在綏陽是立得住的。
我托人找了本地的大手子,區區一個同福客棧,今天就平蹚了。
完事之后,風某做東,列位若是給面子,就來吃上一壺酒。”
“哪能讓您做東,您這是罵我。”
王仁急了。
風行烈拍著王仁肩膀,“都說了,江湖人,交的就是個朋友。說那許多作甚”
風行烈做足了江湖大豪氣派,很快,便掌握了全部話語權,大講特講他的江湖圈子,以及多年行鏢趣事。
此君聲音宏亮,口才絕佳,聽得薛向嘖嘖稱奇。
半個時辰后,游船和一艘壯麗畫舫完成了接駁。
薛向一行上到畫舫上,直入頂層甲板。
甲板上,一張寬闊楠木桌,兩邊分設數張座椅。
西側的兩張椅子上,已經有人坐了,一個氣質陰柔的白面中年。
“王仁老弟,你這回的攤子支得可真夠大的,人來的不少啊,可惜沒用。”
說話的白面中年,正是同福客棧的東家尤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