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怕也不敢將薛向的大作,和沈南笙、樓長青的大作視作一檔。
如此,勝負已分。”
“嘶,嘶……”
“什么動靜兒“
“快看,金色符箓外流溢的文氣,再冒起電弧。”
有人驚呼。
刷的一下,徐長纓勃然變色。
王宗靖渾身冰涼,“這,這不可能,文陣禁鎖,文氣怎么還被引動,他,他到底寫了什么”
“不好,文氣燃燒起來,文陣鎖不住了。”
剎那間,金色符箓被文氣引燃,焚燒起來。
嘩啦啦,大量或金或紫或黑或白或青的,彎曲的文氣,撲騰而下。
匯聚于一張張試卷上,霎時,異象迭起。
緊接著,所有異象瞬間消失,全部的文氣都朝薛向試卷匯聚。
便見他試卷震動,文氣顯化,遮天般的文字,閃耀當空。
所有人仰頭看去,便見他寫到: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薛向所抄,正是杜工部的《登高》。
他原來的世界,千古以來,詩家論七律,皆以此篇和崔顥的《黃鶴樓》為雙峰并峙。
文試最后一場,薛向不想再有任何意外,便將此詩搬了出來。
他堅信,不管對方有什么鬼蜮伎倆,在這首展現絕對實力、閃爍千年文運的大作面前,也得低頭認輸。
八句一成,全場文氣瞬間歸攏!
王宗靖一聲失語,臉色刷白,“這等詩文,這等詩文……其勢磅礴……”
徐長纓陡然起身,臉上已無一絲血色,“這首詩竟引動文氣反噬文陣,引得文脈天道低垂,太,太恐怖了。”
沈明周喃喃道,“此詩格律精嚴,法度森然,已達化境,便是先圣復生,也挑不出錯漏來。
更兼語言凝練精準,爐火純青;情景交融,渾然一體;意象雄渾闊大,意境沉郁悲涼。
根本不似一個少年人筆觸,若不是引得文陣崩塌,帶得文脈天道低垂,我真要懷疑是不是抄襲之作。”
他話音未落,四散的文氣已盡數收攏,騰至虛空,一幅浩瀚雄圖陡然鋪陳開來:
蒼蒼云嶺之間,一片孤臺直插天宇;
臺上老樹秋風,黃葉飄零,仿佛天地間只余這一處高處可登;
遠處江河如練,翻滾不息,驚濤裂岸,千里無涯;
天邊寒猿悲嘯,殘陽如血,一行白鳥掠過煙渚。
一名衣衫飄然的白袍書生,佇立孤臺,滿眼蒼涼,仰首望天,形影孤單如鬼魅。
卻如一尊立于時空洪流中的豐碑,孤高、落寞、悲憤、壯烈……盡在其身!
沈南笙怔怔望著那金光輝耀的詩陣,唇角微顫,良久不能言。
樓長青緊握的筆在手心中斷成兩截,掌心竟被割出血痕,喃喃道,“……此詩,通天達地,誰能敵之”
寧千軍臉色鐵青,目光森然,心中激烈掙扎,恨不能怒吼而出,卻被那磅礴異象震懾得一動不動,指尖微顫。
唯有凌雪衣緩緩合上眸子,輕聲道:“好一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凌某心服口服。”
“文光沖霄,又一首文光沖霄的大作啊。”
魏范激動地難以自已,望著窗外異象,在室內走來走去。
若不是考棚之內,大陣封鎖,此異象早已橫壓迦南郡,光耀萬里。
“不愧是前輩看重之人,竟有如此才思,弄不好,這明德洞玄之主的機緣,要著落在他身上。”
魏范喃喃語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