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看我要不要再給宗門捐點股份,我這都不好意思了。”
薛向說的絕對是實話,自他加入桐江學派以來。
除了送給謝海涯的干股,被謝海涯轉送給宗門外,他還真不曾為宗門做過什么貢獻。
“少來。你若銅麟榜再奪魁,便是給宗門的最好報答。”
謝海涯笑道,“行了,你小子趕緊回吧。
迦南郡赴任之事,可以想多,但不要多想。
體制運行有它自己的規則,有些人或許能利用規則的彈性壓人,但規則本身,一定是有生存空間的。
能人所不能,你便找到了自己的空間。
你在云夢,在綏陽鎮,不一直是這么干的么
接下來,繼續這樣干,準沒錯。”
“記下了,今日一別,再見可不知是何年月了,師兄保重。”
薛向上前,重重抱了謝海涯一下。
“好小子,使這么大力。”
謝海涯拍了拍薛向肩膀,還想說些什么,薛向已然去遠。
………………
臘月初三,上午。
兩輛馬車組成的車隊,碾進了雍安城西城門。
薛向坐在前面一輛馬車的馭座上,打量著街市上的繁華。
郡考時,他來過雍安。
只不過那時,他行色匆匆,心中藏事,根本不曾用游者的心態觀察。
如今,再看雍安,城市規模遠超云夢,繁盛也遠遠過之。
他忽然理解了嘉禾商行的董嘉存,為何總想移鎮雍安。
換他是董嘉存,只怕也會生此念頭。
馬車碾過虎坊橋時,四周早已車水馬龍。
只見城中,街衢寬闊,商販云集,叫賣聲此起彼伏。
茶肆里傳出的說書聲,和著遠處酒樓的絲竹聲,交織成一派熱鬧景象。
兩側的鋪子連綿不絕,錦緞、香料、古玩,琳瑯滿目,門前的招牌被冬日的陽光照得熠熠生光。
偶爾有幾個孩子抱著人從街角跑過,笑聲清脆,紙鳶高懸,隨風輕輕擺動。
薛母掀起車簾,見到這一片繁華,忍不住低聲感嘆。
小適與小晚早已探出半個身子,眼睛睜得圓圓的,恨不得把整座城都看進眼里。
副馭座上斗笠遮面的柳眉低聲道,“郎君,這里比云夢更熱鬧。”
薛向笑道,“雍安嘛,大城市,也就比鐵嶺差那么點兒。”
“鐵嶺是哪兒”
“超級大城市。”
薛向笑著輕輕一抖韁繩,馬車拐入一條小巷,街上的喧囂被隔在身后。
巷中石板鋪路,干凈整潔,兩旁的粉墻黛瓦靜靜矗立。
檐角上懸著的紅燈隨風輕搖。
薛向只覺很安靜,一切都安好。
很快,安靜便被陣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碎。
對面馳來一支馬隊,啼聲如鐵。
薛向趕緊操控馬車靠邊,后面的范友義也跟著操控馬車靠邊。
窄窄的巷子,勉強能容車、馬交錯。
為首的騎士,三十出頭年紀,面白無須,眼眸冰冷,一勒韁繩,指著薛向喝道,“還不后退。”
薛向皺眉,指著一邊的空地,“寬度足夠,閣下當能過”
“廢什么話,逼我亮令牌”
騎士亮出一塊黑色令牌,上面鐫刻著一把利劍,利劍旁寫著九三一。
這種公干令牌,出公差時,都會配發。
九三一,代表著九堂三院一室。
薛向一看,心里門清,這是撞著自家隊伍了。
他領受的正是九堂三院副院尊職位,監領靈產清理室室長。
“我令牌未嘗不亮。”
薛向亮出手環,上面仙符湛然,靈光點亮,形成文字,赫然正是薛向的差遣。
騎士大驚,趕忙滾下馬來,他身后騎士俱都下馬,拱手行禮,“參見薛副院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