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強行拆除,一無所得,不甚公平。
歡喜宗,在郡中頗有影響,各方面都來說情,我也不能不平衡各方。
歡喜宗宗主趙歡歡說了,她正在第八堂,辦產權文書。
只要文書下來了,她便能申請補償。
補償款一下來,她們立時主動拆除違法建筑。
法理兼顧人情,才是治事之道。
我已經同第八堂賀堂尊打過招呼了。
至多十余日,便會有結果。
薛院,大可靜候佳音。”
“倘若沒有結果又當如何”
薛向拱手,雙目凝視王伯當。
王伯當臉上笑容凝固,冷冷盯著薛向,空氣中似有霜意飛起,“看來,薛院并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堂尊誤會了。”
薛向道,“我連夜查詢了,中樞下發的與清理靈產的相關政策文書。
其中有一條,明確指出,自中樞下達盤點靈產之令始,天下靈產相關之產權文書,一律凍結。
請問,第八堂如何辦出歡喜宗要的產權文書”
“是嗎還有此事”
王伯當一拍額頭,“看來是我疏忽了,我馬上過問此事。”
“下吏愿在此等候。”
至此,薛向已試明,關鍵阻力點就在第九堂堂尊王伯當。
“薛院,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王伯當臉色頓黑,如烏云密布。
“不知下吏何處不當。”
“好一個不知,你是在教本堂尊做事”
“下吏不敢。敢問堂尊,下吏如何做,堂尊才會調動執法隊,配合強拆。”
薛向不想跟王伯當來回羅圈話說個沒完。
王伯當用衙門把戲來壓制他,他只能回報以程序正義。
“說歡喜宗違建,先拿到違建認定文書再說,否則,本官如何調動執法隊強拆,下去。”
王伯當不耐煩揮手。
薛向拱手一禮,告辭離開。
他才去,偏廳轉出一人,身長七尺,須發如雪,盯著薛向遠去的身影道,“此人倒是名不虛傳,生猛得一塌糊涂。
現在看來,那位也許走了一招臭棋。”
“房老何出此言”
王伯當眉毛掀起。
房老乃是第九堂的一位書辦,跟隨王伯當一起來的第九堂。
說書辦,不過是王伯當給他找的一個堂堂正正出現在第九堂的理由。
實際上,此君正是王伯當的謀主。
房老道,“靈產清理,注定是個麻煩活兒,沒權柄根本執行不下去。
中樞不會不知道,我料定,用不了多久,靈產清理衙門的權柄會大幅擴張。
薛向權柄一旦擴張,弄不好便是養虎遺患的局面。”
王伯當含笑道,“房老以為,小薛拆得了歡喜宗”
“不好說。”
房老搖頭。
“還不好說嘴上沒毛,以為斗贏了幾個紈绔子弟,便贏了全天下。”
王伯當輕笑一聲,“那就給他來點成年人世界的小小震撼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