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的材料又很齊全,想不給他用印都不行。”
“你大可先通知我啊。”
王伯當氣得眉毛都炸了。
靈產清理室,是補充室。
每次開設補充室,便是七大姑、八大姨,往里面塞人的大好時機。
被薛向開除的這撥人中,有七成是他的關系戶。
“瞧您說的,好像我通知您,就能不安流程辦事似的。您吶,要怨恨,怨薛向去。”
說完,童天借有公務要辦,快步離開,留王伯當一人在房間內大生悶氣。
王伯當怒喝一聲,閃身趕回自己公房,正要將積攢的萬千怒火傾瀉而下,驚訝地發現,薛向竟敢沒在原地等他,而是自行離開。
他巨怒難消,徑直趕往第三院。
主衙高堂之上,趙樸正拿著一張文書。
王伯當怒喝,“薛向何在。”
趙樸似乎早知道王伯當要來,徑直將那張文書遞了過去。
王伯當一看,氣得鼻孔都快冒煙了。
那是一張報備文書,薛向在文書上寫明,因靈產清理室人員不足,已連續多日不曾署理公務,他多次報備九堂堂尊,皆無回應。
無奈,他只能單槍匹馬,前往涉案點,辦理積案。
“你,你怎么能簽發這樣的文書!”
王伯當瞪著趙樸,厲聲道。
趙樸道,“他動輒就要上告,我若不簽,他讓我給寫個字據,證明是我的緣故,耽誤了公務。
如此,王大人,你說我能如何”
他心中卻想,我是收了多少好處啊,要為他們跟薛向這不要命的硬懟
王伯當拂袖而去,才轉入公房,一只金眼雕落在窗棱上。
他對金眼雕低語幾句,那金眼雕仿佛能聽懂人聲,振翅高飛,瞬息在天際化作一個黑點,消失不見。清晨的凌云峰,陽光薄而冷。
山腰云霧未退,雪線與青翠交界處像被一柄冷刀劃過,森然分明。
林間靜極,靜到連松針垂落時的輕響都仿佛被放大。
薛向在樹根凸起與石骨嶙峋間穿行,步子壓得很穩。
他本可借助文氣御空而行,但考慮到歡喜宗必然會開啟護陣,高來高去,更容易被發現。
故而,他選擇盤山而上。
才行至半山腰,一道輕嘯聲傳來。
忽地,一陣風從林梢壓下來。
聯想到前任靈產清理室室長宋暢,率隊進入凌云峰的遭遇,薛向知道,正主來了。
果然,那一縷風宛若一層薄薄的膜,貼在臉上,有點涼。
下一瞬,膜被撕開。
妖風像蓄滿的河決了口。
雪被整片掀起,化成無數碎亮的針。
干葉與砂礫被卷成一個個暗色的團,團中夾著極細的紅光,像火星在灰里跳。
下一瞬,無數巨木,山石,皆被吹起,朝著他瘋狂砸來。
“盾!”
薛向一聲輕喝,文氣化作一個環形護盾,將他牢牢護在當中。
他輕握劍膽,心意到處,劍膽化作一根鋼釬,死死扎入地下。
他沉肩,雙臂緊勒鉤柄,腳下一橫,借勢把身體嵌進樹根與石骨間。
那妖風似有魔力,竟從盾牌與大地的微小縫隙鉆入。
只一縷縷邪風,便刺得他疲乏發麻,牙關都被動得打顫。
他用舌尖頂住上顎,穩定呼吸,氣血涌動,熱力奔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