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目光一掃,字跡娟秀而急促:“沈家為首,已聯寧、呂、樓三家,恐針對大人,慎之!”
只一眼,薛向便猜到是趙歡歡送來的信。
“我原以為沈家是單槍匹馬,沒想到對付我一個無名小卒,他們竟不惜大搞聯合。”
薛向擰眉道,“我倒要看看,他們怎么破我的堂堂之陣。”
…………
次日清晨,天色微涼。
薛向踏入第九堂正衙時,長廊盡頭懸著的銅鐘正巧敲過三下。
王伯當正倚在椅背上,慢悠悠翻著一本賬冊,見薛向進來,只抬了抬眼皮,那神情像是看見了一出將開未開的好戲。
“見過堂尊。”
薛向拱手,語氣干脆,“敢問靈產清理室所缺之員,何時補齊”
王伯當“啪”地合上賬冊,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真不知薛向是沒心沒肺,還是破罐子破摔。
連他都收到消息了,現在整個迦南郡已然激流涌動。
而激流的中心,正是薛向。
薛向沉聲道,“堂尊,靈產清理室人手不足,案子難以推進,請速速補齊缺員。”
王伯當冷哼一聲,“我是找不來人了,你有能耐,你就去找人。
你打條子,我簽字。”
一想到此事,王伯當就生氣。
都進了嘴巴的肥肉,被薛向一番騷操作,弄得雞飛蛋打。
畢竟嘛,大家進靈產清理室是來混編制、享福利的。
誰也不是來拎著腦袋玩命的。
薛向一上來,就要跟沈家干,自然誰也不愿進靈產清理室蹚渾水。
無奈,王伯當到嘴邊的肥肉,也只能退回去。
此刻,他說的豪邁,不過是篤定,薛向已經沒以后了。
他再如何許諾,也輪不著薛向找他兌現了。
王伯當正暗自冷笑,大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
不多時,一隊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名身著淺白色官服的中年修士,腰懸玉牌,面色冷峻如刀。
“龍副堂。”
王伯當遠遠抱拳行禮。
來人正是一堂副堂尊龍正,而一堂掌風紀。
龍正沖王伯當點點頭,直直來到薛向面前,亮出令牌后,朗聲道,“一堂副堂尊龍正,奉堂尊之命,前來捉拿九堂三院副院尊薛向、”
龍正的聲音如鐵錘般砸在地面上,回音在堂內久久不散。
薛向站在原地,神色如常。
“罪名:擅殺來訪人員沈傲,情節惡劣,破壞府衙形象。
即日起,薛向停職待查!”
隨著龍正話音落下,兩名持符的執事上前,一左一右站定,符光流轉間,已將薛向鎖在陣中。
王伯當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
“我冤枉!”
薛向臉上青筋隱現。
“冤不冤枉,上了堂便知。”
龍正冷哼一聲,大手一揮,薛向便被押走。
第九堂衙門洞開,陽光傾瀉而下,薛向的背影被拉得很長,步伐卻依舊穩若磐石。
不過半個時辰,薛向被抓的消息,便震驚了整個雍安城。
次日,“靈產清理室薛副院,被一堂以擅殺沈傲之罪停職”的新聞,登上了云間消息,遍傳迦南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