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鎮軍雖強,終歸是武夫系統。
若薛向想動鵲刀門,誰也攔不住啊。
真得罪了他,鵲刀門侵占的那幾塊靈產被拔走事小,這位薛副院若是動真格,把靈產問題一查到底,頂格處罰,將他苦心經營多年的鵲刀門連根拔起都不算稀奇。
西門錯越想越后怕,額頭的冷汗在冬夜里仍一顆顆滲出來。
“原來是西門掌門。”
薛向淡淡瞥了西門錯一眼,指著西門護道,“這位,是令公子”
“是,是犬子。”
西門錯恨恨瞪了一眼西門護,用腳趾頭便能猜到,定是這蠢貨囂張,得罪狠了薛副院。
“令郎缺管教呀,口口聲聲金科玉律也有照不到的地方,這話若是傳到中樞袞袞諸公耳中,怕要問一句,令郎是打算扯旗造反,掀翻圣人定下的鐵律,再造乾坤”
薛向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西門錯只覺頭頂頂滿了驚雷。
他三步并作兩步,奔至西門護身前,霹靂吧啦,就是一頓雷煙火炮般的輸出。
西門護被抽成了一堆爛泥。
一旁,閆廣嘯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原本還在想著,怎么找個由頭放薛向離開,免得把無辜的家屬卷進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薛向只是站出來,慢條斯理地說了幾句話,張狂到沒邊的西門護就成了這慘樣兒。
威勢絕倫的鵲刀門掌門西門錯,連大氣也不敢出。
堂堂曹督主的公子曹凌,那是動輒呼嘯一方的惡少,這會兒也沒敢出面放半個屁。
曹峰的嘴張了又張,仿佛能塞下一顆雞蛋。
他剛才還想嘲諷薛向是靠關系混來的閑職,如今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人家面前不過是只蠕動的螻蟻。
一股涼意從腳底一路竄到后脊,他甚至能想象到,若薛意真跟自己過不去,讓他大兄歪歪嘴巴,自己就要涼涼。
“薛兄,薛兄,以前是我無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曹峰悄悄挪到薛意身邊,顧不得左近的同僚,低聲沖薛意道歉。
薛意愣在原地,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他心中,同樣是驚雷十萬。
他怎么也不能將眼前這位仿佛手握玄雷的大人物,和自己那位連引靈入體都要哇哇大叫的兄長,聯系在一起。
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驕傲。
原來,我薛意的親兄長,竟是頂天立地的一方人物。
“行了,西門掌門,帶著你的人走吧。今天的事是個教訓,我奉勸一句,任何時候,不要忘了頭頂的金科玉律。”
薛向又教訓一句,揮手趕人。
“是是是,我一定組織鵲刀門集中學習金科玉律。”
西門錯如蒙大赦,拎著癱軟的西門護便要離開。
閆廣嘯見機不可失,忙上前一步,抱拳沉聲道,“既然薛副院都開了金口,那還請西門掌門,把我們要的人交出來。”
西門錯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向薛向。
薛向只是負著手站在那里,神色不動,也沒開口。
可這份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分量。
西門錯心中立刻有了計較,轉身一揮手,干脆利落道,“我馬上把人送來。”
曹凌嘴皮子顫了顫,終究沒敢反對。
似乎還怕薛向不放心,西門錯沒急著撤走,先派人去把一個蒙著頭的家伙帶了過來,才沖薛向一抱拳,風卷殘云的去了。
閆廣嘯揭開那人頭上的頭套,確定好目標,頓時大喜過望,揮掌打暈那人,快步來到薛向身邊,拱手道,“大恩不言謝,容后必保。”
薛向擺手,“不必客氣,閆兄,既然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兄弟離家多年,不曾陪侍家母過年。
我替他討個假期,回家過個年如何。”
閆廣嘯哈哈一笑,“這沒說的,任務既然完成,本該放假。
我做主了,薛十戶,你現在就隨你兄長回家過年。
正月過完,再回來都成。”
“薛十戶,你回家我也沒啥準備的,弟兄們的一點心意。”
曹峰拱手一禮,悄無聲息塞過一個錢袋。
薛意擺手,“心意我領了,這個沒必要。”
說罷,他沖閆廣嘯拱手一禮,又沖眾人團團抱拳一禮,便隨薛向離了小院,歸家去了。</p>